“主子這話……”
“他跟我們不是一類人。”蘇忌仍舊是淡淡的語氣,“他們,跟我們都不是一類人。規矩如此,不殺異類。”
書童聲道:“可昭燃覺得,薑大姐在薑家的權力和氣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此次來,也覺得,出乎意料。”蘇忌淡淡地瞟了那個自稱昭燃的書童一眼,“可那又如何?”
“公子不向太後娘娘稟報一聲嗎?”
“稟報,稟報有什麼用,太後娘娘賜予我的婚約,難道會因為那個人出乎預料,就有所不同嗎?”蘇忌轉過身,波瀾不驚,“隻要她還是薑家的女兒,便會是我的夫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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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薑翊的笑容僵硬得像是剛從冰窖裏撈起來的,被凍僵的遊魚,“我就隨口的,容二公子,真的疼。”她甩著手,想把容遲牢牢禁錮著她手腕的那隻手甩掉。
容遲並不相信:“你今日射箭,和七年前在春獵之中的姿勢一模一樣。”
“時候的習慣,我一樣沒丟,隻是記憶,不剩多少了。”薑翊回答,“容二公子,你對我記憶這麼深刻啊,我們是很熟識嗎?”
容遲愣住了,隨即終於鬆開了手:“沒有,一麵之緣而已。”
雀雀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大姐在這裏呢。”薑翊如蒙大赦,四肢並用地爬起來,溜到雀雀身邊,“好雀雀,咱們回去吧。”
雀雀給容遲行了個禮,對著薑翊曼聲道:“大姐的湯羹,可給蘇公子送過去了嗎?”
薑翊有點不自然地瞥了容遲一眼:“還沒來得及,我現在去。”
“不必了。”雀雀接過薑翊手中的湯羹,“回去熱過讓下人送來吧,大姐一貫容易走神,出了門便忘了自己為什麼出門,這樣下去可不好。”她的話似乎弦外有音,清晰地落在容遲的耳中,“今日是容二公子倒也還好,若是再這般容易被人絆住,如何還能向前走呢?”
雀雀扶著薑翊繞正路回歇雲閣,便是數十級的台階要爬:“你今日太莽撞了,先是在眾人麵前綺羅出鞘,又是跟容遲這些閑話,這些年的偽裝隱忍,難道要隨著這一次眾生令之難功虧於潰?”
“我錯了。”薑翊乖乖低著頭認錯,“今日情急,我沒料到容遲會傷了蘇忌。”
“為什麼想不到?”雀雀卻不肯退讓的模樣,“你期待什麼?期待容二公子在薑家循規蹈矩亦步亦趨?你期待蘇公子和容二公子相敬如賓和樂融融?”
薑翊囁嚅了一下:“相敬如賓是這麼用的嗎?”
“我想提醒大姐,我們自保到今日,就是因為不對任何一個人,一件事懷有期待。因為一旦生了期待,便會生失望,怨懟,絕望,最終敗無可敗。”雀雀的嗓音有些顫抖,話更有些激動,“大姐,你我沒有回頭路,一步不慎,此生無望了。”
薑翊的臉色鄭重起來:“雀雀,我保證,不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