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一掌打在薑翊後背上:“你才醜。”
薑翊又“嘿嘿”的笑起來,懶懶地伸長手臂抱住雀雀:“我現在可沒有什麼事瞞著你啦,雀雀你可有事瞞著我?今日你什麼我都恕你無罪!”
雀雀稍微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不安:“怎麼這麼問……我對大姐,一貫沒什麼秘密的。”她伸手摸了摸薑翊的頭頂,“明日薑遼兄弟二人離開渭水,韶公子讓我告訴你一聲,明日與他一起出城相送。”
“哥哥生怕別人知道薑遼是因為刺殺我被送出去的,才讓我陪他演這出親密無間的戲碼,我懶得理他。”薑翊伸手拿了一塊玉露團,“我想吃銀絲麵,你讓花遊他們端一碗來。”
“你還真是……”雀雀想開口罵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想問她,真爛漫是假,忘掉過去是假,那愛吃愛笑,喜歡蘇忌,這些也是假的嗎?
雀雀心裏明白,薑翊的麵具戴得太久,早已經與她本來的麵目融為一體了。問也無用,徒增她的艱難罷了。
她目光落到桌上的一方食盒上,那是方才容遲怒氣衝衝離開後留下的,不由地有些好奇,趁薑翊專心致誌地吃麵的時候慢慢地走過去,打開那方食海
是半隻切好的琵琶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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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韶和薑翊穿著同樣的月白色素淨衣衫站在渭水城外的長離山上,目送著薑遼薑林二饒車駕搖搖晃晃地駛離。
鬱鬱蔥蔥的山頂叢林將他們兩個饒身影掩蓋起來、薑韶有些蒼涼的聲音混著叢林濕漉漉的水氣:“大禍臨頭,他們能走,我們卻不能。”
薑翊強顏歡笑:“誰哥哥不能走?爹爹不也走了?不過爹爹遠在西北,如今應該徹底掃清了陛下的疑心。”
薑韶皺起眉偏過頭瞧著薑翊,還是沒有再什麼訓誡,然而好脾氣地道:“長離山回家的路你走過幾百次了吧?不用我陪你回去吧?”
“哥哥又要幹嘛?”
薑韶低下頭:“我要去渭水官衙,斥鬼門終究不是賊寇,他們必然手無措,我去瞧瞧,能不能幫上什麼。”
薑翊聽到“斥鬼門”三個字,不由地愣了愣,扯住薑韶的袖子:“可父親……”
“父親不準我們插手此事,可念予,身為渭水子民,看著渭水遭此劫難,怎能袖手旁觀?此次違逆父親之命,待他回來我再負荊請罪。”
薑翊笑著垂下頭,可卻有微微凝滯:“我有問題,哥哥可想過,若來日斥鬼門要滅我薑家,又當如何?”
“他們不會,隻要沒有證據證明眾生令在我薑家,他們憑什麼……”
“來日屠刀懸頸,哥哥也打算問,憑什麼嗎?”
“自有道理可辯。之前每一次滅門,不也是因為有明顯的證據嗎?”
薑翊繼續問:“倘若他們捏有證據呢?就如高家一樣?”
“我們自比高家謹慎。”
“哥哥。”薑翊重重地打斷他,“你有沒有想過,倘若眾生令之主真是薑家之人,你要如何?”
薑韶望著薑翊,鎮定地:“守護薑家是我的責任,守護薑家眾人便是我的宿命。我必拚死力搏,保薑家每一人不受紛擾,安樂無憂,無論他身份如何,我都會拚盡全力保護。”
薑翊心頭微微一顫,看著薑韶的目光也驟然柔和一些,許久才道:“若你是父親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