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人家姑娘家，你怎可這般輕慢？”蕭敏悅壓低了聲音，“你的規矩，跟大哥一樣，是我爹……”他眼睫劇烈一抖，“是曹端那個酸儒逆賊教出來的，他生前最是注重名聲體麵，你不要忘了。”他壓了壓容遲的手臂，“聽到沒櫻”
容遲瞥了一眼蕭敏悅，漫不經心地作聲：“知道了。”
“回去吧，你這傷口雖多，卻也不深，秋日裏也不會起炎症，你多換藥，很快就好了。”蕭敏悅笑了一聲，往門口處望了一眼，笑容忽然就有些凝重認真起來，“太子殿下到了，我總要陪在他身邊才好。”他深深看了容遲一眼，“你好自為之，之後的所有事情，先不要插手了。”
容遲點零頭：“我回烏雲齋去了。”
“我剛就想問。”蕭敏悅叫住容遲，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讓容遲表情也不由跟著沉重起來，聽見他，“烏雲齋這個名字……認真的？”
容遲揚起下巴：“爺起的，要你管？”
———————
如雲廳正廳，太子坐在主座之上，薑韶與薑翊分作兩邊首座，蘇忌與蕭敏悅居客座，五個人各自端著茶杯喝著茶，整個殿內的氣氛沉悶而寂靜。
“那個……”薑翊被茶水嗆了一下，想著已經打破這殿內詭異的氣氛了不如做的徹底，“我能不能先回去睡一會兒？我一晚上沒睡，累得睜不開眼了。”
薑韶瞥了一眼薑翊：“之後再追究你。”然後對著太子心地低頭道，“稟告太子殿下，臣這妹，一貫任性，竟在殿下麵前失儀……”
“其實大可不必這麼客氣，本宮也算，瞧著蠻蠻長大的……”太子拖長了聲音叫這個名字，倒讓薑韶愣住了，“薑卿你是她的兄長，自然也算是本宮的家人。”
薑韶立刻起身謝恩，被太子摁下，笑容溫和：“才這樣過，你又來打本宮的臉？”
薑韶跟著笑，坐下身來：“臣不敢，殿下蒞臨渭水，是否聽了斥鬼門被盡數誅滅的好消息？”
“自然，這是該昭示下的喜訊。”太子的笑容不見端倪，“不過屠盡斥鬼門之人，竟然是容家那位二世祖，這件事傳回金陵知道，不知該如何震驚呢。”
薑韶微微囁嚅了一下，似乎不解太子的意思：“太子殿下的意思？”
“少年得誌不是福氣，更何況是容二這樣的身份，他有了名望聲譽，反而是教父皇和百官更加忌憚，這個道理，薑卿與蘇卿能明白吧？”太子微笑著轉頭看向蘇忌，“皇祖母也是這個意思。”
蘇忌始終沒有開口，甚至沒有抬眼看向太子，他手中的茶盞仿佛是他的全部，哪怕那隻是一隻金陵權貴早已不再使用的的白玉茶盞。
“本宮與殿帥入渭水，本就是為了安定民心，既然禍害已除，也算本宮與殿帥不白來這一趟……”太子的笑容仍舊和藹，沒有一絲的難堪，“敏悅，你是不是？”
蕭敏悅咳嗽了一聲：“殿下想要維護容二公子，是巨高巨偉之舉，臣五體投地，隻是臣位卑福薄，不敢擔此眾人，還請殿下，體諒微臣。”
薑韶愣神，連站身起來的雙腿都有些打顫：“殿下的意思，是要將誅滅斥鬼門的功勞，歸於皇家？”他覺得自己的過於隱晦，可能誤解了太子的意思，補充了一句，“歸於殿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