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神色懶倦:“眾生令波動至今已經四日,事情多得像是打仗一般沒半分空閑,我累了,回去睡上一日,無關緊要的人來了,一律不見。”
“方才大姐在正廳會客的時候,顧公子來了,帶著鹹筍燒鴨粥,要跟大姐共進早膳。”雀雀輕聲。
薑翊瞥了一眼雀雀,笑意輕微:“孤宗是斥鬼門門主。”
雀雀大驚失色地握住她的手臂:“怎會?真的假的?”
“假的。”薑翊徑直往後苑走去,“所以他自然也是無關緊要的人,不見。”
薑韶坐立難安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暫時離開太子灼灼的目光片刻,站起身道:“太子殿下,臣命家中備了早膳,現在也差不多快要好了,現在去瞧一瞧。”
“薑公子太客氣了,隻是太子用膳,一貫要層層檢驗,以免有人刺殺,不如我隨公子一同去。”蕭敏悅站起身來,“我一貫便是為太子殿下試毒的,還望薑公子不要計較。”
薑韶忙不迭地點頭:“這是自然,勞煩大人了。”
太子望著二人一前一後的離去之後,臉色沉下來:“知畏,看見本宮,你怎麼不大高心樣子?”
蘇忌放下茶杯,淡淡地瞥向太子:“太子殿下誤會了,忌一貫就是這般樣子罷了。”
“本宮屢次給你寫信詢問渭水之事,你怎麼……沒有回音?”太子皺起眉,“莫不是真的被渭水人事牽絆,不打算回金陵城,與本宮共謀大事了吧?”
蘇忌笑容仍是淡淡:“忌早已經寫信回宮,稟告太後娘娘,難道太後娘娘並未告訴太子殿下嗎?”他側過眼,“至於人事牽絆,並無此事。”
太子的重拳仿佛都擊在輕飄飄的棉花上,讓他怎能不怒:“隻尊太後不敬本宮,你可是越來越有出息了,蘇忌。”他壓低聲音,“容遲必須死。”
“待太子殿下榮登金殿那一日,君要臣死,臣怎敢不死呢?”蘇忌站起身,禮數周全,看上去畢恭畢敬,“隻是眼下,忌以為不可。”
太子怒極反笑,伸手握住蘇忌相扣的雙手上,輕飄飄地道:“你是不是忘記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了?”
蘇忌臉色終究冷下來。
薑翊不知自己才睡了多久,雀雀闖進來的時候午後的陽光也透進來,晃得薑翊眼睛甚疼,揉著眼睛問雀雀:“怎麼了?”
她話沒到一半,就被雀雀把督嘴邊的藥生灌下去,嗆得她咳了半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殺我。”她看著外頭的日頭,“我才睡過去幾個時辰你便叫我起來?雀雀,你太狠心了吧?”
雀雀卻沒有回答,坐在她的床邊,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不會也要告訴我什麼噩耗吧?”薑翊喝了藥,苦澀的餘味也讓她睡意全消。
雀雀歎了口氣,道:“容二公子發高熱了。”
薑翊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道:“不會是傷口……這個時節,不會感染吧?”
“剛烏雲齋人去報信,趕上太子殿下在,不知對韶公子了些什麼,韶公子下令去金陵城稟告平昌王了,也……未派什麼人敢去救治。”
薑翊把膝蓋蜷縮起來:“去金陵怎麼著也得一兩個月了,等平昌王派的人趕來,不過是為時已晚的結果,對吧?”她笑起來,“這麼輕鬆就想要人家的功勞和性命,太子殿下心急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