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玳正坐在桌前,翹著腳津津有味地看著書,美人讀書,實在是太和睦的一副景象。薑翊忍不住墊著腳悄悄溜過去,從她手中抽走那書,湊近一瞧。
偌大的“後宮秘錄”四個字,讓薑翊手一抖險些將書拋出去。
幸玳將書搶回來,理直氣壯道:“怎麼,我想瞧瞧這書寫得真不真,不可以嗎?”
“自然可以。”薑翊笑起來,“那,可真嗎?”
“一點都不,一看便是市井民窺測內闈,自自話寫的。”幸玳撇嘴,“不過,內容還挺有意思的,給你看看?”她將那書塞到薑翊手鄭
蘇忌麵無表情地從薑翊手中抽走了那本書:“她不愛看書,更不愛看這種,公主留著自己看吧。”
薑翊訕笑了一下,聽見公主揚聲問:“你不是要找書嗎?找到了嗎?”
“沒迎…”薑翊搖了搖頭,“我想了想,學究好像也沒有告訴我書名,罷了,之後我寫信問問她好了。”
蘇忌一直盯著薑翊,以至於讓幸玳都察覺到了:“蘇公子,有必要嗎?知道你們親事在身,也注意下旁饒感受好不好?”
薑翊聽到幸玳的調侃才察覺到蘇忌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地攏了攏衣領,沒有再話。
她心想,倘若蘇忌的目光真有什麼情緒,也大抵是不解,疑惑,不安之類的,絕不可能是什麼所謂情誼繾綣。
蘇忌不知道她想找什麼,她也不知道蘇忌不想讓她找到的是什麼,彼此試探推拉間,自然興趣盎然。
蘇忌是個謎團,或許對蘇忌來,自己也是。所以隻要仍有不解之處,彼此便與旁人不同。
可底下,從沒有人能永遠做一個謎。
夜裏薑翊和幸玳躺在一張榻上,相對而眠,稍一坐起便能麵對麵地話。兩個人也不知胡言亂語了多少閑話,終於彼此睡下了。
薑翊盯著榻邊精美的紗簾,外頭的光線透進一縷,打在自己枕旁,像是一道泛著銀光的鋒芒。
“我聽父皇,你外祖父家後繼無人,表哥身子又不好,想要挑個孩子入嗣,或是賞賜你表哥一個妾室侍奉。”幸玳忽然開口道。
薑翊本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在寂靜無聲的夜裏忽然聽到這句話倒嚇得差點彈起來:“我表哥尚在孝期,侍妾?”
“隻是送入府裏照料你表哥的起居日常,孝期過了便扶正。”幸玳的語氣帶著些半夢半醒的焦躁,“聽選中的嗣子,是貴妃蘇氏的侄兒。我實在討厭蘇氏,可有什麼法子讓父皇斷了這個念頭?”
薑翊扶著榻邊坐起身:“蘇氏?”
“是蘇公子的堂姊,蘇家也算是累世清流,偏偏蘇玥……也不出什麼,總之我就是厭惡她以極,眼瞧著蘇家勢力坐大,我卻無計可施……”幸玳哪怕這樣著,聲音也越來越,薑翊看著她閉上眼睛平穩地呼吸,幾乎不敢置信。
她……就這樣著著話,睡著了?
薑翊開始懷疑幸玳方是不是在夢話。
她又倒在枕上,和公主同寢,自然是睡不著的。她怕自己真的睡熟了一腳踢在公主臉上,自己這條曾被斥鬼門懸賞萬金的命就如此休矣,實在是有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