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認識這麼幾個人了,能保也是要保一保。”薑翊解釋完這一句才發覺,陸吾不是雀雀,不會質疑她任何一個決定,更不會追問,眼下聽到她這樣,也不甚明白地抬起眼看著薑翊。
薑翊勉強定了定心,叮囑道:“不要暴露你們的身份。”
“陸吾明白。”陸吾深深作揖,“主子,你臉色好差。”
“長途奔波,自然疲累。”薑翊不甚在意地點零頭,“陸吾,傳無月之日,世間無影。我一直想知道,那這無月之日,是不是根本召喚不出你們來?”
陸吾略略抬起臉,眼瞳清澈:“無月之日,影衛自然消失於人間。”他像是怕薑翊誤會一般,“陸吾不是影衛,陸吾一直在主子身邊,有月,無月,有影,無影,陸吾在,主子安心!”
薑翊愣了一下:“是嗎?那,你會不傷不死嗎?”
陸吾用力地點零頭:“陸吾,開明之獸,不傷,不死。”
薑翊聽到他這般,終於全然安心下來。陸吾也是七歲時就陪在她身邊的,不同於影衛要靠鮮血才能召喚,隻要叫他的名字他便會現身,足可令人感到安寧。
“主子的血,與旁人不同,雀姑娘不在,沒有湯藥可以將主子的血變成赤色,那邊,不能受傷。”陸吾有些期期艾艾地抬起眼,“主子,萬事當心。”
他完之句話之後便消散如雲霧,像是提前感知到了什麼。
薑翊還沒仔細思索過來他為什麼忽然消失了,營帳的門簾已經被人猛地掀起,薑紅籬一個箭步跨進來,也帶進來一陣冷風。
外頭的號角聲漸漸弱了,連火光都漸漸黯淡了,邊晨曦漸露,將黑暗裏的一切廝殺都吞沒在日光之中,邊境漸漸歸於平靜,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如何了?”薑翊挑起眉問她,“你怎麼急匆匆地去了又這般快地回來了?”
“將軍早已經安排好了,那些來偷襲的白竹士兵還沒靠近就被火弩攻擊,退了回去。”薑紅籬卸去鎧甲,淡淡地道,“兩軍並未交手,我無從判斷白竹的實力。”
薑翊漫不經心地點零頭,感覺薑紅籬語氣中不無失望,安慰道:“有的是機會。”
薑紅籬抬了抬眼,將方才匆忙挽起的發髻散下來,“我其實,一直覺得奇怪。白竹與大梁一向和睦,就算是太子新封,也不必侵犯大梁邊境來為自己立威吧?若是輸了,豈不是適得其反?”
薑翊明白薑紅籬的意思,這世上從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哪怕處處處於劣勢,依舊不是必輸的一場戰爭。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出來,隻是覺得不太對,可到底是什麼意圖,我也想不明白。”薑紅籬忍不住抬手,“你比我聰明些,或許能想清楚些關竅。”
薑翊聽到這話差點被被自己口水噎死:“薑紅籬,你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有些家宅中的聰明,哪裏想得清楚用兵之事?”
薑紅籬一臉的“你這樣的人怎麼做得了眾生令之主”的複雜表情,讓薑翊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我也覺得,怎麼偏偏是我做眾生令之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