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沈惜朝等人來到西角樓的暗巷,此處早就被衙門的人守住了,無關之人是進不來的。
沿著布滿青苔的石路上還留有血跡,一直延伸到了巷子最裏處,四處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從下毒到致死,溫善應該都沒反抗。
沈惜朝默默觀察著四周,完全沒留下任何痕跡,地上的血跡也沒有任何腳印,凶手是如何離開的?
“大人,這血跡從巷子口一直到最裏麵,應該是在外麵被灌了鴆酒,拖到了巷子裏。”墨尋道。
沈惜朝點零頭:“仵作溫善毒發身亡的時間應該是在昨夜子時,凶手把屍體放在這兒,可能是正好碰見更夫,便匆匆把人丟在了巷子裏,鴆酒立飲便亡,凶手定然是決意要殺了溫善。”
“凶手沒留下任何痕跡,該如何查起呢?”墨尋不由擔心道,這事兒簡直奇怪。
“凶手如此了解溫善的行蹤,想必也是跟了他很久,而且滿錦園的人如今還下落不明----”沈惜朝沉聲道。
現在滿錦園的人也沒下落,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墨尋立馬道:“大人,您滿錦園的人沒回去,那江媽媽為何也沒派人去找?照理江媽媽應該是要確保溫善安然回到溫府,可她卻沒什麼動作?”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沈惜朝眉心一凝,默默垂下眼簾,方才那江媽媽的確是未曾提起這事。
“去滿錦園。”
“是。”
兩人來到滿錦園,此時的滿錦園仍舊燈火通明。
門外站著的姑娘見著他這幅樣貌之人,自然都想上前,可是看到一旁拿著劍的墨尋,瞬間沒了那個膽兒---
沈惜朝像是沒看見這些人一般,聞到那濃烈的胭脂味兒,不由把玉扇擋在鼻子前,繞過那些女子往園裏走去。
一進去便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男男女女散落在大堂裏,不堪入目。
江媽媽眼尖的看見沈惜朝來了,踉踉蹌蹌的跑了下去,不安道:“沈大人,您怎麼來了?”
沈惜朝眼神涼薄的看著她,麵色冷漠:“昨晚送溫善回府的人你可派人去找了?”
江媽媽立即道:“回大人,民婦今早聽了消息便派人去找了,可是沒有找著人---”
沈惜朝目光陰冷的盯著她:“昨夜人便沒回來,為何你今早才派人去尋?你就不擔心溫善沒有安然回到溫府?”
言語咄咄逼人,江媽媽冷汗直冒,顫顫巍巍的回答道:“大人,民婦忙著處理滿錦園的事,當真是給忘了,民婦--民婦也沒想著溫公子會出事兒啊!”
周圍的人不由安靜了下來,一聽是溫善的事,不由灰溜溜的跑了---
“哎~公子,別走啊~”姑娘們見人都跑了,大喊道,這銀子還沒給呢。
“大人,民婦真的沒有撒謊啊,民婦怎麼會有那個膽子去殺害溫公子呢!”江媽媽喊冤道。
跪了下來,老淚縱橫,怎麼就讓她攤上這事兒了啊----
沈惜朝微微皺眉,抬頭往樓上看去:“溫善和莫染因什麼起的衝突?”
“回大人,兩位公子是為了文兒。”
文兒?又是為了一個女人。
這時候樓上緩緩傳來一陣悠揚的琵琶琴聲,清脆悠長,如潺潺泉水一般舒緩,在此時愈發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