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掛念的,自然是那個為自己守身如玉一直沒有婚娶的表哥,董夫子了。
這董夫子雙親已經去世,大過年的也沒有家人相守,幹脆就在學堂裏熱了一壺酒,就著點早就買回來的花生米之類的,胡亂喝了幾杯,就掩著被角睡去了。
屋子裏清冷,炭火早就熄了,一個人的被褥又怎麼都暖不熱,董夫子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卻聽得外麵吱呀一聲,一個短粗的身影閃了進來,不由心中警覺,摸出枕頭下放著的菜刀,低聲喝問。
“誰?”
“表哥,是我啊。”
沈董氏捏著嗓子,妖嬈地叫了一聲,摸黑就伸進了董夫子的被窩,隨後心疼地叫了起來。
“這被窩這麼涼,表哥你也不說續點炭火,這麼冷,你怎麼睡覺啊?”
“我的心肝寶貝兒啊,你來了哥哥不就好辦了嗎?快上來,讓我抱抱。”
董夫子一聽是她的聲音,滿心歡喜,捉住她的手就放在胸口,怎麼都不肯鬆開,沈董氏掙脫不開,幹脆就由著他搓弄,兩個人親熱了好一會兒,她才從被窩裏伸出手來,拎起地上的籃子,掏出裏麵的東西。
“就知道表哥你今兒肯定是一個人對付著,沒什麼好東西吃,就特意給你帶了點,這是今兒剛炸好的油條,還有鹵的肉,雞腿,煎魚,還有一壺熱酒,你快趁熱吃吧。”
“還是你心疼表哥,知道給我補身子。”
董夫子越發歡喜了,點亮了油燈,看著那一籃子的好東西,不由吃了一驚。
“怎麼這麼多好東西?你咋弄出來的?”
“表哥,這有啥難的,你瞧著,往後家裏的好東西,我就能隨便給你拿了。”
沈董氏得意洋洋,從自己懷裏掏出一隻鑰匙來,在董夫子麵前炫耀了一番,順便把自己今兒對沈王氏做的事兒也給講了出來。
董夫子一邊聽,一邊吃,也是跟著笑。
“你們沈家大房本來就倒黴,這回被分出去單過,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了?這大過年的,隻怕是年夜飯都吃不好了。”
“憑她兒子怎麼有本事,也鬥不過這麼多人,俺那個婆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這會趁機把她擠兌出去,沈家就隻剩下我們三房了,往後要是我們家玉林繼承了家業,我就讓他們把表哥你接進門,做個賬房先生,從此咱們就能雙宿雙,飛了。”
沈董氏笑得見牙不見眼,肉墩墩的身子靠在董夫子幹瘦的胸口,竟然露出少女般的嬌羞。
這嬌羞的樣子,落在董夫子眼底是可愛。
可是落在門外的沈玉棠眼底,卻是說不出的惡心和想吐。
沒錯,她跟蹤了沈董氏。
今天晚上本來是跨年夜,要守百歲的,沈玉棠早早去船上求了香蓮做了些吃食帶回家,隻說是買回來的,陪著沈王氏一起吃了飯,隨後就一個人出來轉轉,本來是想著去船上細細看看的,可是走到半路,卻無意間瞧見了沈董氏的身影。
誰讓她大半夜穿了個雪白兔毛的披肩呢?再加上那粗壯的身形,目標不是一般的明顯。
眼瞅著她進了學堂,沈玉棠當下就明白了她的目的。
還真是膽大,大過年的偷會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