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近乎瘋癲的笑聲,我再難安心。
隻見他止住了笑意,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扔到地上,冷漠道:“隻要你將這個吃了,我便相信你!也答應你可以考慮救太子!”
我目光落在那地上的小瓶上,理智告訴我,吃下它,或許會性命不保。可是他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著,真的有選擇的餘地麼?腹中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見我未動,張奎道:“怎麼?現在不敢了?”
我撐著身子,走過去,將小瓶拾起,握在手中。微閉雙眸,歎息道:“倘若我真的服下,你是不是真的會信守承諾?”
張奎笑道:“自然!”
我的手是顫抖的,是不是老天爺真的隻能讓我與南風夜軒隻見活一個?如果是,那麼我隻求可以在生下孩子以後再拿走我的性命!
張奎見我未服下,便道:“看來你的真心也不過如此!既然如此,那麼就等著幫南風夜軒收屍吧!”
深呼吸,將小瓶打開,倒入口中。閉上雙眸,淚順著眼角滑落,因為我也不知我服下這藥後是否還能活著見到南風夜軒,是不是就會陰陽相隔!
張奎的笑聲再次響起,隻聽他笑道:“想知道你喝下的是什麼麼?”
我哼笑道:“是什麼還重要麼?我知道你是抱著一命抵一命的想法,活命自然是不可能了!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諾,為太子脫罪就好!”
張奎應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怎麼會讓你那麼輕易就死了,那我不是也難活命麼?”
我帶著疑惑的看著他,“難道不是毒藥?”
張奎微微側目,陰險的笑道:“我自然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喝下的是生蛇蠱!”
“生蛇蠱?”
“對,中蠱之人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會發病,發病之時那蠱毒便會化作蛇在你體內亂咬,起初是頭痛難忍,九九八十一天後,便氣絕身亡!”
聞言,我愣在那裏,八十一天?我還能活八十一天?算算日子,這孩子應該還可以平安生下的,這就好,這就好!
這時玉兒與江陵飛一起回來,見我坐在地上,玉兒緊張的跑過來,問道:“公主,你這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麼?”
看到玉兒,我趕緊將小瓶收進袖口,不行,這件事不能讓玉兒知道,絕對不能!
玉兒將手中的竹罐舉起,道:“公主,來,快喝點水!”
我暮然的接過玉兒手中的竹罐,喝了幾口。
玉兒忙問道:“公主,好點了麼?”
我笑著點點頭,應道:“好多了!”
此時張奎忽道:“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如果休息好了,我便會答應你們!”
“你!”玉兒不服氣的喊著。
我想隻有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拉住玉兒,對著張奎道:“我會履行我的承諾,我會一直跪在外麵,你說的我都照做了!明日希望你能為我家相公脫罪!”話罷,我便掙紮著起身向屋外走去。
張奎的嘴角掛著得意的笑,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陪著他家破人亡。
江陵飛不禁覺得奇怪,怎麼才短短功夫,張奎竟會鬆口?可是看著太子妃跪在屋外,便也顧不得思慮太多,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到太子妃身上,道:“太子妃,你還是回去吧!眼看著就要變天了,讓陵飛替你在這跪著吧!”
我感激的看著江陵飛,緩緩道:“陵飛,他要的不過就是我和孩子的命,如果有幸可以熬過去,那麼夜軒就有救了!如果……”我欲言又止,苦澀的笑掛在嘴邊。
江陵飛隻覺太子妃說話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怪!因為任誰都看的出張奎如今是恨透了皇室之人,讓他脫口實在不易!
風肆意的刮著,山間四處都飄著泥土味,樹葉被吹的唰唰作響,連江陵飛男兒之身都不禁打著寒戰,可是卻見芯玥動都未曾動過的跪在那……
玉兒哭道:“公主,玉兒求你了!咱們回去吧!你身子都抖得厲害了,再不回去是要生病的!”
此刻我終於笑著流下了淚,都已命不久矣,隻求可以換回南風夜軒,可以堵住那悠悠之口。
******
此時皇宮易是一片混亂,夜帝因為氣急攻心而吐血,皇宮上上下下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鳳鸞宮內,跪了一地的太醫,為夜帝診脈、研究藥方!
皇後守在鳳榻前,焦急地望著夜帝,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兒子還跪在朝陽宮外,可如何是好?隻剩下默默的啜泣聲……
其實夜帝的身子一直都不好,隻是礙於朝政,又怕引起朝中騷動,便一直瞞著,如今新病加舊患,讓太醫們更是一團糟,由於是龍體,卻也不敢貿然用藥,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