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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穀。
已過去兩日,冷翎風與玉兒輪流著守於一側,不敢有絲毫怠慢。
今日便是最有一日,今夜若是能醒來那便是相安無事,若是……冷翎風打住了自己的念想,這是不可能的!
老人頻頻的配置不同的藥,然後順著脖頸處的空隙倒進去,亦是汗流浹背。
夜裏的山間很安逸,偶爾能夠聽到樹叢裏的蛐蛐唧唧的聲響。
冷翎風站於窗前,緊張的期盼著太陽再次升起。
玉兒頻頻的為浴桶中的人兒換洗著汗巾,那額頭滲出的豆大顆粒,眉宇間皆是痛苦之意,讓人心疼不已。偶爾會見唇瓣微微顫抖著,仿佛在說什麼,可是沒人聽得清。可是自己卻知道,公主喚的一定是太子爺的名字……
忽見浴桶中人兒劇烈的顫抖著,嘴角不停的黑血溢出。玉兒急喚道:“公主!”
聞聲,老人與冷翎風同時轉身疾步走去。
冷翎風將玉兒拉開,伸手將浴桶中人兒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
老人將頭部的銀針全部取出,對冷翎風急道:“不好,趕快給她輸真氣,她的身子已受不了這藥性。”
冷翎風集中自己的精力,運氣,出手,緩緩的將真氣順著頭部傳至體內。
隻見眼前人兒的顫抖逐漸在減弱,冷翎風再次加大了力道,仿佛想要將自己體內的真氣全部都傳送到其體內。
漸漸的,眼前人兒睜開了雙眼,額頭上淩亂的發絲因為汗都被沾在臉上。
冷翎風緩緩收回手,蹲下,將那淩亂的發絲撥開,關心道:“還痛麼?”
我微微側目望向一臉緊張的冷翎風,努力擠出一絲笑意,虛弱道:“不會。”很感激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出於愧疚也好,善心也罷,重要的是他救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如今南風夜軒已離自己而去,在這漫長的餘生,自己能依靠的唯有這孩子,因為他是自己與南風夜軒之間唯一的關聯,怎忍心放棄?
老人道:“總算是工夫不負有心人,翎風,將這蓋子掀開,幫這姑娘換上一身幹爽的衣裳,避免著涼了就不好了。”
冷翎風點頭,起身將蓋子掀開。伸手將桶中的人兒抱起,玉兒趕緊拿過一側的披風披上。
我將頭埋在冷翎風的頸間,此時的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想好好的睡一下,睡一下就好。
將人兒放置床榻。
玉兒小聲道:“公子還是請回避吧,玉兒幫公主將這濕衣裳換下。”
聞言,冷翎風點點頭,轉身離去。
臨出門時,回眸望向床榻上那虛弱的人兒,不禁歎息。為何這樣的她會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是出於愧疚麼?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兒女私情不是自己應該考慮的事情,況且自己心中已有夏兒。
打開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