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來已是亥時,緩緩睜開眼,隻覺全身無力。
自喃道:“孩子,孩子……”手隨之撫上腹部。感覺到那隆起的肚子,方才安心。
此時,玉兒走進殿,至床榻前,喜道:“公主,你醒了?”將手中的藥放置一邊,伸手將我扶起。
我無力的點點頭。
玉兒望著那煞白的臉龐,無一絲血色。不禁心疼道:“公主,怎麼永遠都不讓玉兒安心?”
伸手拉過玉兒的手,虛弱的扯出一絲笑顏。
玉兒將藥端起,至身前,道:“公主,趕緊將這安胎藥趁熱喝下。”
聞言,我便不假思索的接過藥碗,將那難聞的藥一口喝下,眉緊緊的皺著。
喝罷,將碗遞於玉兒。猶記得冷翎風舍身相救那一幕,複又望向殿內,沒有他的身影。
見狀,玉兒道:“皇上守在傾顏殿直至傍晚,忽聞前朝告急,便去處理政事。就是不知所為何事?”
前朝告急?為何這四字讓我心不由揪起?恍惚間,一道明黃的身影已出現於眼前。
玉兒見冷翎風,便起身做輯,道:“皇上吉祥。”
隻見冷翎風輕輕揮手,玉兒便望了望我退下了。
抬眸望去,他眉宇間皆是疲憊之意,那明黃的龍袍上還帶著些許的塵土,恐怕是今日山間所遺留下的。難道他連衣裳都未曾換過?難道他一直守於這傾顏殿?
冷翎風坐至床榻旁,未語。
我便也安然的坐著,不出聲。
許久,方才抬頭望去,隻見冷翎風靠著床沿睡下了。欲開口喚他,忽想到今日山間幸於他出手相救,這孩子方才能保住,便也作罷。
將身子向裏挪了挪,再將冷翎風緩緩扶至床榻上,吃力的將他的身子安放好,蓋上被子,而後靠在一側喘著粗氣。隻見他外袍下,膝蓋處依稀還有幹枯的血跡。
複又抬頭望去,隻見他此時睡的是那般安穩。心中不禁多了一絲情愫,這情愫亦與情愛無關,心存感激罷了。
他既已睡於這床榻上,自己便不能睡於他身側。雖人前自己是他的妃,可是事實非如此。靠於一側,將另一床被子蓋於身上,緩緩閉上眼,也許是這安胎藥帶著安神作用,很快便睡去。
次日。
風雨過後便是晴天,一早晴空萬裏,豔陽高照。透過窗子射進殿內,殿內頓時多了一絲暖意,心情亦是隨之好了許多。
用了早膳,也算是有了些體力。坐於梳妝台前,望著那略帶蒼白的麵色,不由喚了玉兒為其上妝。
任由著玉兒梳理打扮著,心不由亦是飛去了千裏之外。
一早醒來,自己便安然睡於床榻上,而冷翎風早已不見蹤影。又聽聞宮中人心慌慌,流言蜚語皆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話柄。
一切果真如自己所料想般發生,那心頭的不安之意越來越強,恐怕此次攻打風國,南風夜軒勢在必行。邊關戰事不斷傳來,一座座城池頃刻間便淪陷,南風夜軒之心,天下皆知。
玉兒皺著眉,望著鏡中公主那滿麵的憂心,心中亦是懂,恐怕這安穩日子又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