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拉過我手中的衣裳,仍在一側,道:“這幫狗奴才真是該死!”
聞言,笑道:“今非昔比,他們也是受了上頭唆使,不得不這麼做!隻是小李子,不要再為我的事傷神了,更不要因我而讓你自己受了牽連。”
小李子搖搖頭,道:“奴才隻能眼瞅著,心裏難受。”
小李子能有這份心意,便也夠了。隻是,他不是伺候禦前麼?怎麼來這?
似乎看出我的疑慮,小李子急道:“風帝來了,夜宴之上,皇上要你伴駕。”
身子不由一顫,冷翎風?伴駕?
玉兒問道:“有那麼多妃子,要公主伴駕做什麼?”語氣見皆是怨恨。
小李子有些為難,不知如何回答。
心中不由哼笑。南風夜軒,你果真夠狠,讓小李子來,我便一定會隨他而去,否則他必會受了牽連。至於伴駕,不過是你喧賓奪主的一種手段罷了。
看來,今夜又是一場硬戰。
叮囑了玉兒幾句,便隨著小李子而去。
玉兒百般阻攔,可是我亦是別無選擇。如果我不依,他便會動我身邊的人,我不得不為他們的安危著想。
並未直接去朝陽宮,而是去了偏殿。
幾個宮女守在偏殿,等著給自己梳洗打扮,其實也並無意外,總不能如此狼狽模樣伴駕。
沐浴更衣,梳理發髻。待一切都打點好,站於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不由想笑。
鏡中人兒身著一襲淡粉宮裝,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一頭烏黑的發絲翩垂芊細腰間,頭綰風流別致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紫水晶缺月木蘭簪收斂裙擺蓮步,似仙子般楚楚動人。
誰又曾聯想到,此時這傾國傾城容貌便是那冷宮整日被喚作宮婢的廢妃?原本紅腫的手也藏於袖中,更是無人知曉。
還未踏進朝陽宮,便已聞殿內歌舞升平。不用親眼瞧見,隻是這歡歌笑語聲便足以證明殿內是何等的熱鬧景象。
小李子站在殿外張望著,見我走近,便迎了上來,低聲道:“姑娘,今夜便是最好的機會,這宮中隻有得了君心方才能保命。”
望著小李子,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還是昔日太子府上那個單純的小李子麼?
宮廷果真是個染缸,讓人忘了自己原本的顏色。
這時隻聽魏公公喚道:“姑娘來了,趕緊進去吧,皇上等著呢。”
聞聲望去,黯然點頭。
魏公公對著殿內呼道:“玥貴人到!”
玥貴人?隨後便也會意,今日這般大的排場,若是沒有稱謂,怎能伴駕禦前?
欲抬步,小李子將手微微抬起,至於身前。
見狀,不禁一笑,將手搭至小李子手臂上,小李子是禦前的伺候的人,這便是給自己最大的殊榮。心中暗道:小李子,謝謝你,倘若有機會,我定不會忘了今日的滴水之恩。
進殿,隻覺兩道熾熱的目光投來。
順勢望去,主殿上坐著南風夜軒,隻是自己又該以怎樣的心態麵對他?冰淩作為一國皇後,自是坐於南風夜軒身側。
對上冷翎風的目光,心中竟是百感交集,不由低眸。
南風夜軒看著殿下人兒一步一步走近,盡管自己不願承認,可她確是極美,美到自己想要將她藏起,不願其他男人的目光於她身上縈繞。
隻見南風夜軒起身,緩緩向自己走來。
已有數日未見,四目相對那一刹那,淚竟一時忍不住湧上眼眶。
南風夜軒將那大手附於那紅腫的手上,不由一愣,眼中那一抹痛意稍縱即逝。
轉身,拉著我走向主殿。
他的手還是那麼暖,隻是如今的十指緊扣,似乎少了什麼。
冷翎風懸起的心緩緩放下,想不到今日一見,心中的思念之意遠比想象中來的濃烈。望著他們十指相扣,隨手拿起一杯酒,倒入口中。
南風夜軒強行將自己拉至他身側坐下,複又望向冷翎風,不禁笑道:“怎麼?風帝是在借酒消愁?”字裏行間皆是透著喧賓奪主之意。
冷翎風極力掩飾著心中的不爽,應道:“哪裏,不過是喝酒潤潤喉罷了。”
南風夜軒淡然道:“最好如此。”
殿下的大臣們三言兩語的小聲議論著,一大臣低聲道:“這不是昔日的太子妃麼?怎麼今日會出現在這?”
另一大臣也不禁皺眉,接道:“是啊,何時入的宮?從未聽說宮中有貴人啊?”
後側的大臣聞言,奸笑道:“聽說這女人還是前陣子傳的沸沸揚揚的風國皇貴妃,今夜算是有好戲看了。”
說罷,三人均舉杯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