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內一片沉寂,南風夜軒正蹙著眉凝視著桌上的折子。
李仁歎息道:“皇上,眼下馬上就要過年了,京城更是熱鬧非凡,若是輕易出兵恐擾了百姓的安寧!”
南風夜軒滿麵凝重的點頭,若有所思道:“看來一切還需從長計議,切勿草率!”
李仁道:“臣倒覺得眼下便是一個機會,皇上可以借機鏟除了吐蕃部落殘黨,隻是卻也十分驚險!”
南風夜軒起身,走至李仁身側,伸手輕拍過李仁的肩,“這法子朕早已想過,實在覺得不妥!”
李仁接問道:“若是不帶後宮家眷呢?”
南風夜軒搖首道:“不可!若是不帶後宮家眷,想必那吐蕃人定會猜到朕的用意,這種請君入甕的做法實在不高明!”
李仁長歎,“還有三天便是要出宮祭拜先帝的日子了,眼下的問題實屬棘手。皇上,要不將那人放出,代替皇上坐於龍輦內,這樣便可調虎離山!”
南風夜軒忽冷笑,道:“那人朕自會帶著,已圈禁許久,也該放出來看看朕的天下!朕要讓他看看朕是如何治理國家,朕的百姓又是如何的安居樂業!”
李仁呼道:“皇上聖明!留著他的命已是皇上極大的恩賜,想必那人心中定當感激皇上的不殺之恩!”
南風夜軒轉身,看向李仁,搖首道:“他不會感激朕,隻會恨朕入骨!”說罷便喚道:“小李子!”
小李子疾步進殿,等著吩咐。
南風夜軒道:“去鳳鸞宮告訴一聲,朕今夜有要事處理,晚些時候再去!”
小李子點頭應著,隨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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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宮。
我笑看小李子,吩咐道:“香寒,給小李子取來一個暖手壺,瞧他凍的!”
小李子推辭道:“娘娘,小李子皮糙肉厚的,不礙事!魏公公的病已好了許多,奴才還要去瞧瞧,娘娘早些歇著吧。”說罷便灰溜溜的向殿外跑去。
我含笑搖首,道:“這小李子一天倒也是活的樂嗬。”
香寒將換好的暖手爐遞於我手中,附和道:“這深宮中最難得的便是什麼都看的開,所以他才會活的這麼快樂!”
我淡淡應著,“去請皇後!”
香寒望著窗外的夜色,疑惑道:“時辰不早了,娘娘還要請皇後來宮中一敘麼?”
我點頭,“皇後也定是睡不下,請來做個伴也是好的。”
香寒退下後,便靠著軟榻緩緩閉上眼,輕輕捋順著眉心。
沒過一會兒,便聞通傳聲。
隻見冰淩由秋雁扶著進殿,發髻上還沾著少許的雪花。
我笑道:“這外麵又是飄雪了?臣妾不知如此,還請娘娘來一敘,實屬不該。”
秋雁伺候著將鬥篷取下。
冰淩取過香寒遞過來的暖手爐坐於我身側,點頭道:“是啊,又下雪了。也沒有什麼該與不該,本宮呆著也是閑來無事,有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秋雁與香寒退於殿門處守著。
我伸手輕輕撲著冰淩發髻上的水滴。
冰淩一愣,隨意那素無變化的麵上多了一絲笑意。
我語重心長道:“世間萬事真是變化莫測,臣妾何曾想過,有朝一日竟與娘娘在同一屋簷下聊天解悶。”
冰淩淡淡道:“昔日之事,本宮亦屬身不由己。本宮身側從未有過可以說體己話的人,就連本宮的親姐姐冰夏都不算是。”
我笑拉過冰淩的手,道:“臣妾隻是慶幸,如娘娘這般出色的女子,若是盤算與臣妾爭寵,臣妾亦不敢說便能勝了娘娘。”
冰淩苦笑搖首,“皇上對你的心意,明眼人都看的出,何來爭寵一說!而本宮早已心灰意冷,在本宮眼中所謂情愛不過是過眼煙雲,不及權勢來的穩妥。”
正說著,眸中忽帶著一絲犀利,看向我接道:“不過,若不是你選對了籌碼,或許今日你與本宮依舊是對立的!”
我隻笑不語,算做是默認。
冰淩就好似一朵帶刺的花,外表極其妖豔,然內心卻是極其偏激,隻要一不小心,便會被她刺傷,亦或是送了命!
眼下雖她好意相待,可終是難以對她推心置腹。不過罷了,說白了,自己與她不過是因利而合,不過是都為了自保,方才淡忘過往恩怨而已!
心中忽冷笑,不知若是順利除了江若嬌,她是否還會這般待自己?哪怕隻是表麵功夫,亦好過暗箭難防!
冰淩望了望殿內,道:“看樣子皇上果真是為了那亂黨的事在傷神!平日這個時辰應當都守在這鳳鸞宮,眼下卻連你這都顧不上。”
聞言,神色微變,急道:“什麼亂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