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紅牛了,連頭黑牛,水牛也沒有。
這個時候,哪怕有頭黑年,水牛也是好的啊。正在思索間,有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
“叔叔,叔叔……”稚嫩的女聲,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很切近。
我不由得渾身發麻,這樣的場景裏,怎麼隻有一個女生呢?我放眼四望,卻什麼也沒看到。
我不想再離開了。我害怕女司機那殘缺的身體,再因為我的離開而變得支離破碎。
我回到了樹丘那邊,正準備抽支煙來解乏時,卻發現身上根本沒有火機。
現在的火機商,已經返樸歸真。離開之前,在市麵最流行的火機,居然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汽油火機。
不同以往的是,現在的汽油火機,被設計成了火柴盒的形狀。有一支細長的火柴般的鐵軸,頂端有些棉花。
平時不用時,把火柴一般的鐵軸收納進去。使用時,拔出鐵軸,在火柴盒一般的邊緣用力一劃。
?昀慘簧?,火柴就被點燃了。
想了一想,我決定再按捺一會兒。幸好,我這人平時並沒有煙癮,抽不抽都是可以的。
“叔叔,”那個稚嫩的女聲,突然就出現在我的眼前了。我定睛一看,這個女生,原來沒有眼球!
眼睛的位置,隻有兩個碩大的窟窿!
“你,是誰?”我問話時,已經迅速地後退了。我想要趕緊逃離這個人鬼同途的地方!
“我麼?”小女生柔和地回答道,“我,是這裏的住客呀。”
“哪裏的住,住客?”我大惑不解。
“這裏呀,”小女生一指腳下,樹丘那裏,“就是我的家。叔叔,要不,你也進來坐一會兒吧?”
“不,不要,”我回答著,一邊就準備開溜。
小女生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我:“叔叔,爸爸在的時候,總是教導我,客人來了,要往家裏請。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啊,啊,”她越這麼說,我就逃得越快。
但是可惡,她一個區區的小姑娘,居然就能死死地拉住我的衣襟,叫我欲逃不能。
“你,”我幾乎是在哀求了,“小姑娘,麻煩你放開叔叔,好不好?”
“不能,”小女生執著地說,“都到我的家門口,你怎麼也要進來喝杯水再走麼?”
“不,不要了,不要了!”說著話,我連手帶腳地都用上了。這樣子,總歸逃開了一小步。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人的身影閃現了出來。
我清楚地看到,小姑娘的身後,好像是她的父親回來了。那人的肩膀上,還扛著一個重物。
再仔細看時,不是方才的那個女司機又是誰呢?
她的父親,一見自己的女兒,立馬高興起來:“姑娘,快來看呀,爸爸又給你弄肉來吃了呢?”
“好呀,好呀,”小女生一聽,頓時激動起來,“爸爸,肉在哪裏呢?我要吃,我要吃!”
“這裏,”她的父親,向後一指,就是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司機。我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
隻見那名女司機,像卷被褥似的,被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隨意地一動,她也就跟著動一下。
小女生一見,連忙伸出手來觸摸。當她注意到父親肩膀上的所謂的肉,不過是個女人時,小姑娘有些失望。
“爸爸,”她說,“你不是說要吃肉的麼?怎麼,怎麼弄來了一卷被褥呢!”
“不是被褥,”男人高興地說,“是肉食,寶貝兒。”
說著,男人將女司機放了下來,舉起了他的女兒。小姑娘被舉起的那一刹那,她叫了出來。
“好了,”舉了一會兒高高,男人將女兒放下了,“現在,咱們開始吃肉吧?”
“還有媽媽,”小姑娘說。
“那個,當然,”男人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尖刀來。之後,他隻是輕輕地一劃拉,女司機的身體,就從中間分作了兩半。
一刹那,血腥的一幕出現了。我的頭腦立即一片空白,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會有如此的畫麵出現?
讓人意外的是,刀子過後,女司機的身體裏麵,並不是鮮紅,而是蒼白。那種白花花的顏色,給了我極大的陰影!
不要,不要。我在心裏,竭力地抑製著眼前的一幕。
“好了,”小姑娘說,“現在,媽媽回來了。咱們開始吃肉吧。”她的身後,立即出現了一整副人體骨骼。
骷髏並沒有散架,隻是她起身的角度有些詭異。
她並不是從地下鑽出來的,好像原本就躺在樹丘那裏,現在隻是站起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