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車窗也搖了下來,司機也露出了頭。不是小子,是個小子他爹或者他爺。
“腫麼了?”對麵的司機回敬道。
“你要是想作死,”杜子騰火氣不減。想他在家裏是個貨色,就能夠理解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了,“也別衝著勞資這輛車行不行?”
“哦嗬,”對麵的司機,至少也有四五十歲了。他一聽杜子騰這麼衝,就像吃了藥似的,索性走下車來,“我當是誰呢,原來今天遇上個少爺。”
說著話,對麵的司機就走了過來。還到沒跟前,他就對著杜子騰招了招手,示意他下去。
杜子騰脾氣雖然大,可是膽子卻有些小。他的膽子,都用在泡馬子上麵去了。這時,他回頭一看:“吳磊,要不,咱們一道下去吧?他,隻有一個人。”
“不了,”我冷冷地拒絕了他,“給人家道個歉,不就完事了麼?”
“喲――”他酸酸了回了一句。別看他下去硬扛的膽量沒有,道歉的勇氣,他也是沒有的,“大家還是死黨呢,怎麼能說這種話!”
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頭可斷,血可流,發型和麵子不能丟!
現在,如果要是下去,丟掉可不僅就是麵子了,他特意在壬田城裏弄來的發型,怕是也要不保了!
對於杜子騰,這可是一個兩難的問題。於是,他拚命地地激將我,想拖我下水。
“大哥,”我開口了,搖下車窗時,對方已經來到了近前,“我這個兄弟,是個草包,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誰是草包,”對方還沒回應,杜子騰就在車子裏叫喚了起來,“吳磊,你可以出賣兄弟我,但是不能丟掉我的麵子呀!”
對麵的中年司機一聽,頓時噗哧一笑:“怎麼,他是草包?草包,能開出租車麼?”
我們現在的車子,的確還是那輛出租車。
他這麼一說,我也直想笑。不過,我還是克製住了:“大哥,你看看,不是草包的人,根本不會回嘴。他回嘴了,他不僅是草包,還是個個頭挺大的草包呢。”
“好,好的。”中年司機一聽,直接就返了回去,“也是,我說不是草包也不會像吃了藥似的嘛。”
他費勁地爬上了大卡車,心裏依然很是受用。於是,在離開的那一刹那,他還特意地鳴笛致意。
我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也摁響了喇叭,向他回敬。
一場矛盾,頃刻間就消弭於無形,我的心裏現在也開始受用了。
杜子騰則不然,他直接就被氣炸了:“吳磊,今天,咱們就要說說清楚,你說誰是草包?”
“他呀,”我順手一指,那輛大卡車也隻剩下背影閃閃了,“我說的人,當然是他。”
杜子騰的一腔怒火,刹那間也消弭了:“吳磊呀,你小子,還真是個見風使舵的能手。”
“拜托,”我耐心地解釋道,“見風使舵,從來都不是個貶義詞。假如你行駛在海上,不見風使舵你是永遠也回不了港的。”
解決完事端,壬田縣城就在眼前了。
還沒回去,杜子騰就高興了起來:“吳磊,今天,咱們一定要吃最好的,要玩最好的!”
“不懂,”我冷冷地拒絕了他,“吃最好的還能理解,後一個不懂。”
“哎呀,”他一抬手,做了個擊球的手勢,“重杆呀!”
重杆,是我倆對於打桌球的一種稱呼。所謂重杆,自然是不能輕柔地打了。
相傳,我倆還有一種約定,桌球進洞時,一定要有咚的一聲。不然,進球也是要被罰出來的。
“好,好,”這個我當然可以接受了。
“你還沒忘吧?”他說著話,又回過頭來。我趕緊提醒他回頭,前麵是個紅燈,是要停車的,“咱倆還有一句精彩的約定呢?”
“吃飯要吃大餐,打球要用重杆!”我當然沒忘了。死黨的話,如果要是忘了,那就證明不是死黨了。
“Yes!”他高興地回複道,“那現在,咱們是去吃牛排呢,還是去吃牛排呢?”
“吃第一個牛排,”我也見縫插針地回複道。
“哦耶!”他激動地喊道,“真是我的好兄弟,連這點上也敢懂我呢!”
沒有十分鍾,我倆就坐在一家牛排館裏。所謂牛排,其實是西餐的一種。隻是,這一家牛排館,卻是中餐的翹楚。
他家的牛排,不僅嫩,韌性,有嚼勁,據說還有意想不到的功效:壯陽。
不少吃了他家牛排的男士,都會紛紛地回頭。基於此,不少的女士們也來了。她們到來的原因,自然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