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又在山頂停下了。這個時候的山頂,已經是一片昏黃,傍晚又來了。
這幾天,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倏忽又是黎明,倏忽就是傍晚。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想到這裏,我不禁也多愁善感起來:“看來,這個時候,的確需要有個女人抱一下。”
“我,我,”唐萍欲言又止,“不是就在你的身邊的麼?”
她還是沒能走過來,不過她已經表態了。我也沒再保守,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誰知,這一抱,眼前的一切立即就變了模樣。
本來一馬平川的壬田穀地,突然變得一片崎嶇。怎麼回事,我的心裏一陣打鼓,難不成是我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有不少的老人家講,他們之所以要走小碎步,是因為他們的視界變得狹窄。如果邁出大步,害怕會撞到牆壁。
這一回,好像也是如此。我再回過頭來,去看另一側的山區,卻又是一馬平川了。
難不成我的方向感出現了錯誤。我去問了唐萍,她也是一樣的苦惱著:“要不,咱們還是先下去吧。”
下山的路還有很遠,這個時候不下去,待會兒怕就看不到路了。她的提議,我也沒有拒絕。
可是,下山的路沒走多遠,突然又陷入了困境。原來,有幾頭公熊正在那邊逡巡。
它們的悠閑,讓唐萍很是惱火:“去巡邏,也不要總在一個地方呀?”
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了裏麵的貓膩。它們不離開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那裏好像有什麼異常。
難不成有它們的獵物出現過?想一想,也似乎隻有這一個原因了。自古以來,人為財死,獸為食亡。
這不違反動物界的規則。
“那裏,”唐萍也注意到了。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子,背影十分優美。我不由得去拍了兩下。
“那裏,怎麼了?”我也是十分詫異。
“那裏,”唐萍一指灌木叢後麵的東西,“好像有什麼好吃的。你看看這幾頭公熊,想去又不敢過去。”
沒法過去,隻能停下來歇息。十五分鍾後,好幾頭公熊都撤離了,隻剩下一頭棕色的大家夥。
它留下來,好像隻是為了守衛這個地方。我們很快就商議好,不去挑戰它,但也不能繞開它。
於是,唐萍在後,我在前,每人手中都抄著一把小石頭。如果它萬一撲了過來,別的不說,先撒它個滿天星星再說。
使人驚奇的是,我倆通過時,它非但沒有攻擊,相反地還禮貌地望了兩眼,好像很惜別的樣子。
走過了它幾十步後,唐萍才長舒一口氣:“好了,終於走出來了。”
就在此時,那頭棕熊突然毫無預兆地大吼了一聲。那一聲大吼,甚至有了地動山搖的感覺。
我們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唐萍最先感受到了危險。
“好像是發現了獵物,”我平靜地說。
“啥子,”她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獵物?不會是看上了我們吧,好可怕呀!”
沒有話說了,我隻得用手臂去安撫她。她撲到了我的懷抱,似乎就好了一些了。
繼續向前,沒有一分鍾,那頭棕熊似乎又吼了一聲。這一回,唐萍非但不敢回頭去看,還跑得更快了。
我是個男生,我要回頭去看。不看是不行的,它萬一攻擊過來怎麼辦呢?女人要逃避,男人要回頭。
果然,那頭棕熊正激烈地在地上刨著。它的前爪,正奮力地向著地下開掘,好像那裏有什麼異常鮮美的食物一般!
“你個發丘中郎將!”我不禁罵了一句,“你個摸金校尉。勞資今天,算是服了你!”
正在說著,棕熊所刨的地下,果然露出了一些個端倪。可是,那不是什麼獸類的屍體,那裏仿佛還有衣服出現。
“衣服,是人,是人!”唐萍小聲地尖叫道,“吳磊,我好害怕,好害怕呀!”
果然是人。棕熊刨出來之後,先是伸出鼻子,在那上麵嗅了幾下。沒有什麼感覺,它就又想著離開了。
不顧唐萍的勸阻,我以百米兌現的速度,到達了現場。她百無聊賴,又沒有依靠,也隻得走了回來。
手機手電筒打開,隨意地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兩個人都呆呆地望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靠!”唐萍不禁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以來,壬田出了那麼多怪事,原來都在這個裏麵呀!”
至少五六具人體,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那裏。那裏是一個樹洞,好大的樹洞。外麵堆了土,掩埋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