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東方破曉,我便急不可耐地奔向姥姥所在的黑房子。
一邊走著,我心裏一邊嘀咕:姥姥說的是天亮前不能靠近這房子,現在都天亮後了,應該沒啥危險吧!
我剛走到門前,屋子裏就傳來了一聲及其低沉嘶啞的聲音“小振來了?進屋吧!”
能聽出這是我姥姥的聲音,隻是比之前更加的嘶啞了,而且很能聽得出疲憊!
“姥姥,你這一夜……”
我本想問她是不是一夜沒睡,一進門就看到姥姥斜躺著黑色椅子上,她渾身都爬滿了各種形狀的蟲子。我擦!暗罵了一聲,我就想衝上去幫姥姥驅趕身上的蟲子。
“你別動!我們這是在交流啊!”
她剛說完,所有的蟲子就好似收到了指令一樣,潮水般地爬了下來,回到了各自的簸箕裏。
雖是虛驚一場,我也不敢靠近姥姥坐,而是很謹慎地站在了一旁。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姥姥幹笑了幾聲打趣我:“你體內有靈蛇啊!它可是萬蠱之王,而且這些蠱蟲都飲過你的血,會聽你話的。”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姥姥的話,但是自己心裏的坎兒還是過不去。
“姥姥,這蠱蟲培育出來了,接下來咱們幹啥啊!”
我急忙轉移了話題,免得姥姥又讓我和蠱蟲親密接觸。
“今天中午應該有一場惡戰,寨子裏的所有人都得準備迎戰,你也去吧!”
姥姥厲色道。
“和誰惡戰啊?”
“猴人!一群非常凶殘狡猾的猴子!”
姥姥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之前小青的話。
我扶著姥姥走出了屋子,門口外已經站著三五個中老年婦女,看樣子是伺候姥姥吃飯的。
看到我們出來,幾個人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到胸前,行了一個禮,然後簇擁著我和姥姥去了大廳。
“姥姥!外麵現在是民主社會了,都講究人權自由,咱就不能也改改寨裏的這些習俗?”
我小聲地問姥姥。
“奧?你說的是哪些習俗?”
姥姥瞥了我一眼,反問道。
“先說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至少……至少不用這麼多禮節和問候吧!太麻煩啦!”
我本想說,人和人都應該平等相處,但一想到這裏是與世隔絕的苗寨,步子邁得太大怕是扯著淡,便換了個說法。
姥姥幹笑了幾聲,小聲回道:“你小子的意思我明白,你當我真的老糊塗啦?其實我們每年都會到山外的村鎮上行善,自然知道外麵是什麼世界,況且也經常派人到外麵采購生活所需品。”
“那……那這裏怎麼還是……”
我話未說完,就被姥姥打斷了。
“我早就想好了,把這個收買人心的機會讓給新一代的姆媽——奧!現在說,應該是讓給新一代的寨主,也就是你啦!”
我恍然大悟,同時也對眼前這個瘦小的老太太更加刮目相看了。
姥姥讓我吃飯前向大家宣布我的想法,隻要是我宣布的,所有人一定會聽從的。
我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喊道:“各位……各位兄弟姐妹,咱們都是娘生娘養(我本想說娘生爹樣,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麼說不對),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說到最後,就看到所有人用不理解的的眼神盯著我。
姥姥看我不好打圓場了,便站了起來,低沉而威嚴地說:“以後大家就聽寨主的,就算對我和寨主,也不要行繁瑣的禮節,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老人,就把寨主當做一個小哥哥吧!”
我沒想到姥姥內心開明到了這個程度,我內心也是著實敬佩!
姥姥話剛說完,我就看到先是小青小碧她們的雙眼裏閃過一絲的興奮,緊接著其他人也是雙眼一亮。
吃飯完,姥姥把幾個中年婦女喊過去,小聲囑咐了幾句。
雖然她聲音很小,我還是聽見了,原來是囑咐好介衛兵提高警惕,今天午時猴人回來掠奪。
姥姥讓小碧帶著我,去了郎房,說是要換上戰服。
我打趣道:“我這身上不就是穿著戰服麼?咋還要換呢!”
“主人這是郎裝啊!姆媽讓主人穿上郎裝,是……”
小碧話沒說完,臉就紅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打趣道:“都一樣,對我而言都是作戰,都要賣力氣,隻不過戰場不同而已。”
小碧似乎很能聽懂我的話,羞得把臉低進了衣領裏。
所謂的戰服,其實就是一件緊身黑衣,布料很輕,上麵繡著毒蛇、蜘蛛、蜈蚣等蠱蟲。
可能是和姥姥相認的緣故吧!我現在的心情特爽,就想逗逗小碧。
剛說了幾句話,就聽到外麵想起了“嗚嗚嗚”的聲音。
“不好啦!很可能是猴人來啦!”
小碧條件發射般地衝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