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這些地上的痕跡繼續往前走,痕跡在略發紅的鹽堿地上顯得尤為清晰,一路走去,四處散亂著石化了的動物骨頭,貌似還有人的四肢骨,另外還有一些已經無法辨認的垃圾痕跡。
這也驗證了之前老於的說法:這這片窪地自古以來就是他們村的垃圾場,戰亂等特殊年代裏,還是村子的亂葬崗。
也許是知道這些吧,我一踏上這片窪地,心裏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感,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總覺得怪怪的。
走了幾步,張凱龍突然就停住了。
“不對啊!我們來的這幾次裏,見到的村民本來就不多,好像沒有女人!”
其實上一次我們跟蹤那貓臉小男孩後,回到村裏時,也見到了婦女領著小孩,但聽張凱龍這麼一說,我回憶了一下,好像見到的婦女和孩子都是背影,而且他們走路的姿勢也很不正常,當時主要是怪事太多,這沒太在意這事。
陳老三點點頭,厲聲回道:“第一次見到這裏的村民們時,記得他們中的一個說過這麼一句話‘不是為了老婆和孩子,他們也不至於這麼做’,現在想起這話,好像有什麼含義啊!”
我問:“你們是不是懷疑這村裏的女人和孩子出了什麼事?”
張凱龍回道:“現在看來一定是出事了!隻是我原本以為是這整個村子的人被迷惑了,他們對口中的大祭司到了一種頂禮膜拜的程度,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我沒怎麼聽明白,又問:“村民們不是被那大祭司蠱惑了麼?”
“不是蠱惑,而是下了蠱,我也懷疑這個村裏的所有女人和孩子被被下了蠱啊!”
陳老三的聲音裏摻雜著幾分惶恐。
張凱龍點點頭,問陳老三:“三哥,這蠱蟲我不了解,你所說的下了蠱,是不是都變成了和於麗娜,以及……以及和這貓人一樣的……一樣的怪物?”
陳老三歎了口氣,解釋道:
“我擔心是這樣的!蠱蟲的蟲類之多,是你們無法想得到,我……我也隻是一知半解,在我了解的蠱毒裏,這最陰毒的大概就算是這能讓人和動物結合起來的一種蠱。”
“先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忙打斷了陳老三的的話。“三哥,我想問個事啊!假如一個人變得像貓,而且臉都變成了貓臉,另外一隻貓的臉則變成了這個人的臉,這人和貓是不是都中了你所說的那種蠱呢?”
陳老三先是一愣,問我:“你還見過這樣的人?”
張凱龍忙插嘴問:“小振,你說的是你們村的李老太吧?”
我點了點頭。
“當時韓大師不是說過,李老太是被黃河裏的邪祟附身了麼?”
我搖搖頭,回道:“當時我對師兄這話也深信不疑,可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後,現在回頭想想,事情應該不是他說的這麼簡單!”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張凱龍聽了之後連連點頭。
“難道當時李老太也被人下了蠱?”張凱龍自言自語地說。
我之所以這麼判斷,除了李老太的外貌、表現和陳老三描述的中蠱跡象十分相似外,關鍵還有那紅色蜈蚣,我懷疑那就是蠱蟲。
三個人邊說著,邊往前走,我漸漸的也看清了那些趴在墳丘堆裏的動物,一看之下才恍然大悟,這哪裏是趴著,分明是死了,這一片墳地裏躺著百十具動物的屍體,都是牛羊狗等家畜啊!遠遠地看去,因為被墳丘所遮擋,都好像是趴在地上休息一樣。
其實如果當時走心的話,應該早就發現破綻了,首先這一片墳地周圍寸草不生,牛羊們怎麼可能成群地出現在了這裏呢!況且我們這一路走來,他們始終沒有動過——活物不可能這樣。
“你們還記得上次咱們進村時,好多人麵無表情地牽著牛羊走在大街上,難不成就是那早晨牽到這裏的?”
陳老三連連搖頭,否定了張凱龍的話。
“張大隊長,你別忘記咱們是怎麼來的,這麼多家畜被牽到這裏,怎麼可能沒留下腳印呢?”
張凱龍沉思了片刻,回道:“也許……也許和這鹽堿地的性質有關吧!因為堿地裏土地密度大,腳印存不了多長時間——也就一天多吧!”
原來之前的時候,張凱龍破過這樣的案子,案發現場發現了凶手的指紋,但四周卻沒有丟下腳印,後來請了一位地質專家,才知道這堿地的表麵有一層自我修複的功能,能把地上的痕跡很快“溶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