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早晨八點多鍾,張凱龍的車停到了老廟村村支部院門口,車上除了張凱龍、師叔、陳老三竟然還坐著法醫小李。
“大胸姐,這又不是旅遊,你去湊啥熱鬧?”
我朝她喊道。
“奧……這是我的注意,你師叔和三哥都上了年紀,怕有個磕磕碰碰的或者生個什麼病,小李是醫生……”
張凱龍憨笑著解釋道。
可惜他天生就不是撒謊的料,這一句話都拆成了三句了,一聽都知道是小李讓她這麼說的。
小李瞪著大眼,對我怒目相視,意思好像是“我就去,你能怎麼著?”
張凱龍遞給我一個黑背包,說這是“驢友”專用的,能防水、防火,讓我把東西都裝到包裏。我看到他們身下也都放著一個包,鼓鼓囊囊的,我這包裏要放十斤鹽、四根黑驢蹄子、黑狗血,兩隻大鵝還沒處放呢!他們包裏放的什麼東西呢?
汽車剛掉回頭,就被一個滿臉堆笑的人攔住了,一看原來是李小壞。
他一邊低頭作揖,一邊朝我們喊道:“張隊長,小振啊!帶我去吧!上次我不是幫了不少忙嘛!”
我一想,還真是,上一次李小壞陪我去了寧夏,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
“龍哥,小壞身手不錯的,要麼咱帶上他?”
張凱龍微微一笑,回道:“說起來,咱這還屬於民間活動,我連槍火都不能帶,多一個幫手也好!那就讓他上來吧!”
汽車沿著黃河大堤飛逝,我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他們給我留的位恰好是和小李坐一塊兒,一路上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咳嗽了一陣子。
我心裏想道:這要是結了婚,她老公再對這味道過敏,該咋洞房啊!
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氣氛一下就壓抑了起來,我本想先開口,哪怕隨便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要算起來,這是去盜墓啊!不是掃墓,更不是旅遊,換做是誰都會有一肚子壓力。
師叔坐在副駕駛上,他一直拿著個筆記本,這本子是新的,估計是把龜殼上的圖形抄到了這本子上,或者轉化成了現在的地圖。就像之前古董李一樣。
張凱龍按照師叔的指示,把車停到了距離那黃河彎兒最近的一片空地上,幾個人朝著黃河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到這四周的莊稼長得尤為茂盛,玉米枝葉都壯到了發黑,玉米棒錘子個頭也大的喜人。
就算黃河灘裏的幾棵柳樹,一棵棵的也有三四個人合抱那麼粗。
我自小就在黃河邊長大的,自然知道這黃河淤泥的肥沃,可就算是東北最肥沃的黑土地也沒這麼肥沃啊!
疑惑間,我們就到了黃河邊上。
師叔一路上都是走在最前麵,一手拿著羅盤,另一隻手拿著筆記本,好像是在對證什麼位置,看他一臉的嚴肅,我也不敢去貿然打攪。
走到河邊,師叔看著羅盤上抖動的銀針,又看了看河麵,“咦”了一聲,嘴裏連連咋舌。
他又不停的向北邊看,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其實我也納悶,這黃河灘中的所有都一覽無餘,哪裏有什麼墳丘?這大禹墓不會是藏在河水之下吧?我心裏納悶道。
張凱龍和陳老三這會兒竟然坐到一旁抽著煙聊起天,好像尋找古墓這事和他倆沒關係一樣。
同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還有李小壞和小李,她倆先是看著我師叔,後來又看著陳老三和張凱龍,最後幹脆像膏藥一眼貼身跟著我。
幾分鍾後,我心中的一半疑惑算是解開了。
我先是聽到了遠處傳來了一陣的發動機轟鳴聲,爾後就看到了一艘船。
看到船上的三個人,我刹那間明白了師叔在等什麼了,來的人竟然是老宋和他倆徒弟,隻是這船好像和之前那艘撈屍船不一樣。
“老宋!很守時啊!”
張凱龍看到船開了過來,忙站起來走到岸邊打招呼。
“張隊!你讓幾點來,俺們就幾點來,哪敢遲到,以後還得靠張隊長吃飯呢!”
聽著倆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像是說相聲,其實我們都清楚,他們其實熟得很,你想啊!一個整天和屍體打交道的,和警察能不熟悉麼?
“大家上船吧!”
張凱龍朝我們喊了聲,然後第一個跳上了船。
一上船,我也看出來了,這幾乎是一艘新船,部分船板上的泡沫都還在。
我也算和老宋師徒三個熟悉了,隨口問:“宋叔,你那撈屍船呢?”
老宋嘿嘿一笑。
“撈屍船隻是用來撈屍的,我們敬畏這工作,也敬畏那艘船,所以但凡是和撈屍無關的,我們絕不會請它受累。”
於晉又接茬道:“我們其實有好幾艘船呢!這艘是剛訂的,你們是第一批客戶!”
小李也想接話插一杠子,可嘴巴動了幾下,還是不知道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