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沒有把老於已經變成僵屍的事告訴於麗娜,畢竟出門在外不宜節外生枝,況且又是這種事。
本想著回來後,再找個機會慢慢告訴他,可一下車,聞到那股難聞的腐屍味,心裏又著急去找楊國山,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分別時,我還囑咐李小壞幫著於麗娜找輛車,再給她幾千塊錢,緊接著就去了文化館。
此時突然聽李小壞說,於麗娜的父親——老於——要請我們吃飯,渾身就是一顫。
“你沒有聽錯?”我忙問道。
“這還能聽錯啊!也嚇了我一跳,這不趕緊跑來告訴你嘛!”
倆人沒敢耽擱,顧不上吃飯就開車去了小河村。
小河村依舊透著詭異之氣,因為死過很多人,又接連出現怪事,能搬走的村民都搬走了。停車後,我幹脆拿出了拂塵,深吸了口氣,對李小壞說:“待會你一定要躲在我後麵。”
倆人快速走到了於麗娜院子前,恰好看到老於站在院子裏。
“啊!有鬼!”李小壞看到老於後,條件發射地喊出聲來。
聽到聲音,老於忙抬起頭,看到是我們後,露出了笑容。
“鬼?大白天哪裏有鬼啊!”說著還笑了笑。
這一下,我也納悶了,看老於的臉色並沒有異常啊,甚至都不像之前見他時那麼慘白,而且身上也不再有那種難聞的氣味。
這是怎麼回事?我心裏嘀咕道。
於麗娜也從屋裏走出來,此時已經換了之前常穿的寬鬆衣服,變成了村村姑。
“小振,你大哥大怎麼一直關機啊!我打了十幾遍……”
“奧!沒這個習慣,一直沒有電。”
我回答著於麗娜,可視線始終沒離開過老於的臉,想找出什麼破綻。
“咋啦,一個月不見,不認識你老於叔啦?”
老於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隨口嘟囔道。
還沒等我回答,身後的李小壞搶先回道:“什麼一個多月,咱們不是半個月前才見過麼!當時你……你坐在八仙椅上一動也不動,後來……”
我忙回手捏了一下李小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老於聽的一臉茫然,喃喃道:“半個月前?半個月前?沒有吧!”
從老於臉上的表情,我能感覺出他沒有說話,回憶一下上次見到老於,確實是在半個月前,可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事情一定有蹊蹺——難道此時的老於和半個月前我們見到的老於不是一個人?
半個月前,老於的確不正常,無論是走路的姿勢,還是滿臉的煞白,甚至說話的語調,都不是正常的狀態。
那一夜我收到張凱龍的求救電話,深夜趕到小河村,發現張凱龍他們幾人被一群紅眼睛的蟾蜍圍攻,最後每隻蟾蜍嘴裏爬出一條紅色蜈蚣……
這些蟾蜍劇毒無比,被碰一下,小命就難保,再加上老於家裏屋的水缸裏窩著幾個已經咽氣的小協警,後來他們竟然和老於一起走出了院子。
我這才判斷,後來走出院子的老於其實已經死了。
死人怎麼能複活呢?我心中的疑惑再次到了極點,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算起來,寧夏賀蘭山山穀裏的,那五個村中大部分人其實早就死了,隻是後來姥姥她們用了一種巧妙的方法創造了一種“人蠱共生”的生命狀態。
那些人看著和正常人無異,也有七情六欲,也得吃喝拉撒,甚至在床上做那事時,給人的感覺也一樣,當然也會結婚生子,隻不過他們的生命是依靠體內的蠱蟲延續,蠱蟲在人就活著,一旦蠱蟲死了,人也就隨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