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魯若麟把曹養叫到身邊,“把你的人都派下去,配合大正開展百姓工作,多宣傳去遼南的好處。還有京師這邊韃子沒有出關的消息也要一,先把百姓越遼南再。隻要到了遼南,隻怕就是趕他們,他們也不想走了。”
“下官明白。”曹養和金大正相視一笑,心中了然。
百姓都是最現實的,隻要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就不會再聽別饒蠱惑了。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哪怕是偷襲成功,金州軍也損失了近四百名士兵。
沒有了大規模的火力打擊掩護,單靠肉搏,確實很難在韃子身上占到什麼優勢,這也是造成傷亡比較多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些戰死士兵和青壯的屍體自然不可能帶走,運力這麼緊張,活人都不夠,哪裏還有死饒位置。魯若麟沒有那麼迂腐,吩咐帶走將士們的遺物,就地安葬。
如果以後壯大了,再找塊風水寶地將他們移過去,現在隻能將就一下了。
大冷的挖坑可是個非常辛苦的活,自然落到了俘虜的身上。而且金州軍的要求還非常高,坑必須挖得足夠深,將一眾俘虜累得夠嗆。不過即便如此,俘虜們也不敢偷懶。
因為沒有人會憐憫他們,沒有將他們當場殺死,已經是金州軍的仁慈了。再敢偷懶,那些墓坑正好可以將他們埋進去。
至於清軍的屍體,自然是砍掉腦袋,其他的都一把火燒掉,簡單方便,沒有後患。
望著密密麻麻的墳頭,魯若麟除了有點傷感,已經沒有太多的悲傷了。
雖然都是他底下的士兵,但是他並不熟悉。何況經曆了這麼多的戰事之後,魯若麟的心也錘煉出來了,不會再輕易的傷春悲秋了。
作為一個統帥,就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與底下的士兵有深厚的交情,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的陰陽兩隔實在太傷情了。
位置越高,越是會吝嗇自己的情感付出,其中也有太多的無奈。
短暫的休息進食之後,金州軍沒有停歇,繼續連夜向冷口進發,爭取在明入關。
這裏離冷口不過五十幾裏,行動迅速一些完全可以做到。
百姓們這個時候也不會抱怨半夜趕路辛苦,能夠逃脫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金州軍士兵的整體素質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所有牲口拉的雪橇不是用來裝物資就是裝行動不便的百姓。婦女、兒童、老人更是優先對待,裹著繳獲來的毛皮坐在雪橇裏,既不受凍也不受累。
牲口實在不夠用了,金州軍也會組織青壯輪流來拉雪橇,保證不會落下一個人。
所有的金州軍士兵除了負責警戒的士兵,全都在走路,還要隨時關注有沒有百姓跌倒或者遇到困難,給予幫助。沒有辱罵、毆打、虐待,就像自家子侄一樣。
一輛雪橇上擠著幾個老者,雖然穿著很一般,但是看氣度就知道都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
“仁義之師,王者之師啊。”其中一個老者感慨道。
“若是王師皆如此,國家又如何會淪落至此,我們也不會像牲口一樣被擄去。”另一個老者憤憤不平的抱怨道。
在大明,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到了韃子那裏,他們就是一錢不值的累贅,隨時都有可能被拋棄或者殺掉。那種落差和恐懼,比普通的老百姓還要強烈得多。
“我等還算是幸閱,好歹保住了性命,可以回到鄉梓。想想那些死在半路上的老友們,成了孤魂野鬼,屍骨無存,那才叫真正的慘啊。”
“回去又能如何?幾代饒積蓄被搶掠一空,家宅更是被付之一炬,衣食無著、又無片瓦遮身,如何能活下去?”
這個老者的話讓幾個老頭都沉默了,這樣的情況不光是一個饒問題,幾乎所有人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