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全利會死這個沒有什麼好質疑的,但是死得這麼慘還是出乎了招遠權貴們的預料。
這是死無全屍啊,而且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分屍,實在太恐怖了。比起黃全利的死法,其他人應該慶幸自己走的要痛快得多。
這是招遠權貴們第一次見識到金州軍的雷霆手段,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不過後續的發展又讓他們有些看不透金州軍的做事方式了。
對於黃全利這樣的,除了本人被處死,家產當然也會被沒收。按照金州軍的說法,這些錢財是犯罪所得,理當被收繳。
對於這一點,招遠權貴們也有充分的心理準備,畢竟幾千年來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對於大奸大惡之人,抄家滅族是很常規的操作,也是朝廷大發一筆的時候。
但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金州軍並不是一繳了之,而是認認真真的派出了賬房先生,對那些罪犯的家產進行了詳細的梳理,凡是能夠證明與犯罪無關的家產,金州軍一並送還了。
是真的還了,雖然可能與實際情況有點出入,但是確實真金白銀的還回來了。
不光如此,隻要查實沒有參與犯罪的,即使是罪犯的至親,金州軍也是直接就放了,一點刁難都沒有。
比如黃全利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就完好無損的放了出來,反而是有參與犯罪的幾個小妾被定罪收監了。
黃家並不是從黃全利開始發家的,黃家以前就是招遠的大族,隻是到了黃全利手上才膨脹起來的。
金州軍在詳細核實之後,將黃家在黃全利發家之前就已經擁有的祖產發還了一半,另外一半言明作為罰款沒收了。
所以黃家雖然元氣大傷,但是至少根基保住了,未來還有希望。
不光黃家是這樣操作的,其他犯人也是同樣的處置辦法。
這樣的做事風格甚至比金州軍強勢誅殺黃全利等人帶給招遠權貴們的震撼還要大。
“父親,您說這金州軍是不是傻啊,這不是給自己留下後患嗎?”招遠田氏家族的族長田歸隆恭敬的請教著自己的父親、老族長。
田家作為招遠大族,一向小心謹慎,從來不參與礦山上的醃臢事,所以在金州軍這次的清洗中安然無恙。
這一切都源自於田氏老族長的強力壓製,很好的約束住了自己的族人。要知道老族長想要做到這一點是非常不容易的,畢竟黃全利可是他的女婿。
以前大家還覺得老族長迂腐,有錢都不知道賺,現在才發現這才是明白人。有些錢賺的時候是很爽,但那其實是通往火葬場的門票。
“有你這樣說自己妹妹和外甥的嗎?雖然黃全利不是好東西,但是你妹妹和外甥是無辜的。”老族長生氣的說道。
“口誤、口誤,兒子一時口誤,絕對沒有詛咒小妹和外甥的意思。”田歸隆連忙解釋道。
老族長這才放過他,問道:“你從金州軍的做法裏看出了什麼?”
“兒子覺得他們非常善於收買人心,您看這才幾天,招遠上下隻知道有金州軍,完全不知道還有個知縣待在衙門裏。”田歸隆嘖嘖的說道。
“你看到的是他們收買人心,我看到的是他們在立規矩。”老族長人老成精,看問題的角度就是不一樣。
“立規矩?”田歸隆疑惑了。
“黃全利和周建仁他們的家產不少吧?這麼多的家產,金州軍說還就還,而且還的有理有據,誰也挑不出刺來,誰聽了都要豎起大拇指。要是換了朝廷或者是其他人,會不會還?會不會放過你妹妹和兩個外甥?”老族長問道。
“真要是朝廷來辦,隻怕非但不會放過,說不定還要波及到其他人。”田歸隆如實回答道。
“你看,這就是金州軍的規矩。該拿的一文不少,不該拿的分文不動。該殺的毫不手軟,不該殺的絕不牽連。這就是他們的規矩,而且執行得一絲不苟,真是可怕、可敬啊。”老族長感歎道。
“被父親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如此。”田歸隆有些明悟的說道。
“我們這樣的人家,衣食無憂,怕的是什麼?怕的就是強者不守規矩。今天可以讓你繁盛一時,明天就可以讓你家破人亡,這可不是長久之道。”老族長考慮問題更長遠,深度也是田歸隆所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