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看著麵前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官員,隻能派人去找魯若麟來對質。眾怒難犯,兩邊都惹不起,朱慈烺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試圖和稀泥。
魯若麟怎麼可能來和這些人磨嘰,直接派人給朱慈烺送來了厚厚一疊的文書,都是那些黑惡勢力犯下的累累罪行。
朱慈烺長在深宮,所受到的教育也都是光明正大的仁義之學,何曾聽過這樣的醃臢事情。所以在看了幾頁之後,朱慈烺一臉不敢相信的朝陳新甲問道:“陳大人,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嗎?”
陳新甲覺得朱慈烺也該知道一些陰暗的事情了,作為皇帝,心思不能太單純了。
“這些罪證臣雖然沒有一個個查證,但是有一些臣是親自參與了審問的,基本都是屬實的。”
朱慈烺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邪惡之人,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他們怎麼就下得去手?”
“殿下,這世上還有很多人從未經過教化,不知道禮義廉恥,因此變得毫無人性。好在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我大明的百姓絕大多數都是淳樸善良的。”陳新甲帶著教導的口吻說道。
“這些人為非作歹這麼長時間,而且很多人幾乎是明目張膽,為何南京官府沒有將他們繩之以法?”朱慈烺有些不解。
官府不就是應該為百姓做主,打擊犯罪的嗎?為何堂堂南京城會有這麼多的罪犯,難道那些官員的眼睛都瞎了嗎?
麵對朱慈烺的質問,除了陳新甲,在場的其他官員臉上都閃過一絲尷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些黑惡勢力能夠如此囂張,哪個背後沒有一尊大神罩著。就是他們本身,都會有一些或大或小的黑手套。否則他們這些尊貴的人難不成還要親手處理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還要不要臉麵了。
好在陳新甲比較厚道,沒有當麵拆穿他們。
“殿下,我朝對市井一般采取無為而治,由行業和商人自行管理,官府隻是監督他們不違反法紀,因此難免有些疏忽大意了。況且南京百姓數十萬,官府才區區幾個人,想管也管不過來啊。”
朱慈烺不明所以,隻能點點頭。
“既如此,平遼侯此舉是在為民除害,為何百官對他如此不滿?難道他們不知道此舉對朝廷有利嗎?”朱慈烺問道。
是啊,對朝廷有利,但是對那些權貴是有害的啊,所以那些權貴們才會忍不住跳出來。
“平遼侯此舉雖然是在為朝廷和百姓除害,但是他未經許可就封鎖城池,甚至不允許官員、百姓出門,實在太過駭人了。為了朝廷的安危,此風絕對不可漲,必須要對平遼侯進行一定的處罰,否則朝廷威信何在?”
陳新甲從朝廷的角度出發,建議對魯若麟進行處罰,但是很明顯其他人並不滿意。
兵部尚書史可法眼裏揉不得沙子,“陳大人,你覺得應該怎麼懲罰?”
“勒令平遼侯恢複南京城的秩序,罰俸一年,下不為例。”陳新甲輕描淡寫的說道。
“就這樣?如此暨越之舉不能得到懲戒,絕對會後患無窮。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史可法不依不饒。
“那你想怎麼樣?將平遼侯抓捕審查?還是剝奪他的官職、爵位?”陳新甲反問道。
史可法一時為之語塞。
魯若麟可不是一般的武將,金州軍是他的私軍,真要是處罰嚴厲了,魯若麟造反的話,南京城裏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
“就這樣吧。平遼侯進京之後與我們少有接觸,這樣不好,還是要多交流溝通,如此才不至於發生什麼誤會。”吏部尚書張慎言最後為這件事情收了尾,大家也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私底下大家對於魯若麟獨掌南京城的軍權還是產生了憂慮,這種身家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情況讓他們非常不安,他們必須想辦法改變這種局麵。
朝廷的處罰對魯若麟來說不痛不癢,他甚至懶得去關心,他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構建南京城的新秩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