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的最後,母親的呼痛、埋怨、看向她的眼神,如同將她淩遲。
常淩也這才發現,自己那絳紅色的鬥篷不知道何時從身上脫落了下來,阿碧的蹤影一時間也是瞧不見。
不過憑著生死契約之間的感應,她知道阿碧現在並沒有處在什麼危險之中,而眼前林君華幾饒情況,她顯然也走不開。
估計因為自己的神魂強勁,這陣法並沒能操控她的身體,可是那過於真實的幻境仍然讓她心有餘悸。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的闖過幾個這樣的幻境。
一次次這樣的‘誘惑’,她受不住的。
不斷地撕開她最深最重的傷口,讓她一次次地麵對鮮血淋漓的痛楚。
最難過的是,她本可以有那樣的生活,她本該有那樣的生活。
可是無論是沉溺於幻境之中,還是因著巨大的落差而精神崩潰,對於她來都是死路一條。
常淩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才還雜音陣陣的山林,現在則安靜的很,宛如死一般的寂靜。
黑暗中不知道怎樣的手段還在等著常淩。
突然間,劃破寂靜的是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
笛聲入耳,常淩愣神了好久,讓她猛的回神的,是林君華幾饒身體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僵硬的朝著前麵走去。
起先他們的動作還有幾分不協調,走了兩步之後,步伐就開始加快。
竟是被這笛聲操控了。
明明都是已經昏迷的人,還是中招了。
常淩麵色一變,竭力拽住走在最後的蘇禹瑾。
這‘蘇禹瑾’的力氣也大得很,不過他的身體顯然是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道,常淩聽到一陣他身上傳來的骨骼劈裏啪啦作響的聲音,怕是在這麼拉扯下去,蘇禹瑾的一條胳膊都能硬生生地被常淩拽下來。
常淩無奈,隻得屏息凝神,跟在這幾饒身後朝著密林走去。
幾饒步子並不快,常淩遙遙的跟著,維持著他們恰巧處於她視線邊緣的位置,不斷地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黑風山上到處都是濃鬱的陰氣,林君華幾人身上的異狀想必就是不斷地被陰氣侵蝕的結果。
陰氣自然也是鑽入了常淩的識海,不過還沒等到發揮作用的時候,就全部都被常淩識海裏那些‘業障’給瓜分了。
陰氣對於那種由著血腥殺戮與怨氣而生的陰邪之物,可是大補。
可是這對於常淩來雖是解了燃眉之急,但卻是一件十足的壞事。
陰氣沒有侵蝕她,可她識海裏的黑霧更加的凝實,甚至現在常淩的神魂都能隱隱的聽到黑霧裏傳來的淒厲的哀嚎。
以後常淩的修行隻得更加的謹慎,在突破大境界時遇到的危險也會成倍的增加。
現在卻不是讓她擔憂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隨著林君華幾人不斷地向前走著,穿過層層的陰暗森林,很快就到了一塊頗為寬廣的地界。
很大一片空地,沒有任何植被遮擋,沒有一點黑霧籠罩著的,隻有清冷的月光灑在上麵。
一個裹在黑袍裏的人影站在那兒,不斷地吹奏著手間的長笛。
他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俱是有著密密麻麻繁複而瑰麗的紅色紋路。
在他的身後,白錦年等韌著頭站著。
林君華幾人朝著他不斷地走過去。
突然,那人卻猛地抬眼,透過層層枝葉的遮擋,一下子看向常淩的方向。
他口中的曲調一變,激昂的音樂瞬間傳入常淩的耳朵。
常淩心神一震,隻覺眼前一黑,無數尖銳嘈雜的轟鳴聲在她腦海裏爆發。
她急忙向後退去。
魔修邪修之中也是有各樣的修行分類,眼前這人,勉強也可以算的進樂修之鄭
除了邪惡的攝魂曲之外,其他樂修的普通攻擊,他自然也是掌握聊。
常淩封閉了聽覺,可是音浪仍然隨著空氣不斷地振動而直直地擊在她的身上。
不能使用神識,無法禦劍的她,完全沒有任何遠距離的攻擊手段,而那人所處的位置顯然後古怪,她也不敢貿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