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汐站在範尼迪的辦公樓頂樓,這裏是安德烈的辦公室,她在等安德烈過來簽一份協議,如果這份協議一旦生效,剪風工作室今年將會獲得超過千萬級別的訂單生產計劃。
藍汐並不是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但是放眼一年以前,她所向往的生活還是相夫教子,洗手做羹湯的平凡日子。
想到這裏,她眼神微微淡了下來。
她和周剪風離婚已經快一年了。
而再過幾個月……
就是她失去孩子的那天。
藍汐最近時不時會拿出錢包裏那張小小的彩超圖像看一看。
報仇什麼的話,藍汐說不出來。
她這段日子裏想得最多的便是……
孩子,當年害你的壞人,已經被繩之以法了……
但繩之以法這四個字,她也說不出來。
她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也好,經曆的事情也罷。
她很難想象馮陳君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才能寧願死,也要逍遙於法度之外?
“我以為你至少會消沉一陣子。”安德烈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他剛處理完一個會議。
因為藍汐提前跟他預約過,所以他知道藍汐會在自己的辦公室等他。
藍汐轉過身來,端麗挺拔的身軀,高高挽起的馬尾,發尾輕蕩過她纖長的脖頸。
她素眉如畫,端的是溫婉,內裏卻是難為人知的堅韌。
藍汐朝著安德烈婉約一笑,在窗外陽光之下整個人被勾勒出了一個柔軟的形象。
“聽你的口氣,倒像是希望看到我消沉的樣子似得。”藍汐和安德烈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能很放鬆。
也許是因為他的識趣知禮,他的紳士風度,以及他的坦誠淡然都能讓她在知道他對自己心意的情況之下還能與他輕鬆相處。
也許是因為文化差異,安德烈的情感雖然真摯而且坦誠,卻不會給人過多的負擔。
這也是藍汐願意代表剪風來和範尼迪談合作的原因。
安德烈無奈地聳了聳肩,走到了藍汐的麵前,彎下腰湊到她的麵前。
淡綠色的眸子像是翡翠一般閃耀著清澈的光芒,還有一絲委屈。
“這樣就可以不用這麼快看你和那個男人訂婚了。”
藍汐莞爾一笑。
“你會的來吧?”麵對這樣的安德烈,藍汐也是忍不住想要稍微逗弄他一下。
安德烈撇了撇嘴,有些無奈道:“汐,我發現你最近心眼越發的壞了。”
藍汐不置可否地歪了歪頭。
明明是他先提起這個話題的,自己也隻不過是小小的反擊了一下而已。
“連辰是個很好的人,我覺得你們應該能成為朋友。”藍汐把自己手裏的合同遞了過去,繼續調笑道。
“雖然你的這個要求對我來說有些殘忍,但我不介意為了你去嚐試一下。”安德烈從藍汐手上接過了合同,也沒有多看一眼,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抽出了自己胸前的簽字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知道安德烈這個舉動是出於對自己和周剪風的信任,但是藍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不再多看一眼合同的內容?”
安德烈笑道:“我相信你不會坑我,而風他要是坑了我的話,他也知道下場會是怎麼樣的。”
藍汐想到周剪風在辦公室裏淒厲地求自己來和安德烈對接時的畫麵也是啞然失笑。
想來周剪風往日裏沒少被安德烈在合同的問題上刁難。
藍汐接過了安德烈簽完的合同後笑著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