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遠山的心情很不好,連帶著任裴風的手術室門口等候的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就連一向氣勢跋扈的素靜文都安靜了下來,強壓著自己對兒子的擔心忍氣吞聲地坐在任從方的的身旁。
手術室外的氣氛如此壓抑,隻怕是要持續到任裴風順利從手術室裏出來才會有所改善。
沒有敢在這種時候出聲觸素遠山的黴頭。
素遠山端坐在輪椅之上,腰脊挺得筆直,眼神如鷹隼。
“從方。”他冷冷喚了一聲。
任從方聽到素遠山的聲音也是很快便站了起來走到了素遠山的身前低頭回道:“爸,您說。”
素遠山麵色如霜,說話的聲音更是寒涼:“這件事情給我好好查查。”
任從方目光中閃過一絲隱憂……
素遠山沉寂了好幾年,自從當年他和素家長房鬥得腥風血雨之後,他此前一直收斂著鋒芒,為的就是讓素氏修生養息好交到下一代的手裏。
現在有人對他看好的兒媳婦下手,還危及到他最看重的繼承人……
這便是徹底觸痛了他的逆鱗。
素遠山冷冷看了任從方一眼,淡淡道:“手段不需要太過溫和,查出什麼就說,有問題我兜著。”
任從方眼神一深,遂低頭回道:“我明白了。”
素遠山動怒了。
看來接下來這任素兩家,隻怕不會有什麼安生日子過了。
……
藍汐醒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有些令人意外……
蕭情坐在她的床邊,手裏抬著一本雜誌,似乎已經在這裏候了很久。
藍汐頭痛欲裂地想要坐起身來,但是已經打上了石膏的右腿讓她行動的很困難。
蕭情就這樣淡淡地看著她在床上掙紮了一會兒,沒有說話,跟沒有上前去幫她的意思。
藍汐掙紮了一會兒,就連額頭上都溢出了淺淺的汗珠。
蕭情才冰冷地開口道:“你真是個喪門星。”
藍汐聽到這裏微微地頓了頓。
蕭情繼續毫不留情地說道:“就是因為你一直奢望著那些本就不該屬於你的東西,所以才會讓身旁的人不斷地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說起來,都怪你。”
藍汐抬起一雙沉寂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神十分淡然,寵辱不驚。
被蕭情不斷地怪罪著,她也不怒,也不悲。
淡漠地,讓蕭情就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任裴風的影子。
唯一的差別,她始終是溫婉的,不似任裴風那般銳利。
藍汐淡淡地回了一聲:“我能理解你想要表達的憤怒和不滿。”
蕭情皺著眉頭微微一怔。
她看不穿,看不穿這個女人究竟想要說什麼。
藍汐好不容易終於將自己的身體擺放在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她做的很困難,手掌心的傷口有些裂開了,從雪白的繃帶之下溢出了血色來。
刺疼的感覺讓她清醒了不少。
藍汐長籲了一口氣,淡色的眸子在白日的天光之下透徹地像是一塊兒金亮的琥珀。
她說:“我殺了人。”
蕭情聽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心頭一寒。
她有些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仰。
藍汐殺了人。
這個消息已經能算作新聞了。
各家媒體都已經報道過,藍汐在危機之中反殺了一名凶徒。
而昨天警方介入的時候也已經把這個情況說明了。
介於目擊證人的證詞還有當時的事件還原,檢方並沒有起訴藍汐的打算。
一方麵是藍汐當時的情況確實危機,另外一方麵,也是任素兩家在其中起到的一些作用。
但是她此刻用這樣淡漠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語,讓人心中止不住地發冷。
她究竟有著怎樣一顆心髒。
藍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