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裴風離開了湛純的病房之後在路邊遇到一個年輕的醫生。
她看上去朝氣蓬勃,青澀對所有的事情都充滿著好奇。
任裴風扶著走廊上的扶手慢慢地走著,朝著迎麵走來的她看了一眼。
女孩有一雙淡色的眼睛,看上去無知又天然。
任裴風記得她的名字是……
喬安。
喬安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任裴風了,自從他上次將她救出了火場,她還沒有對任裴風道過謝。
所有任裴風帶過的實習醫生都怕他。
但隻有喬安,她看他的眼神總會讓他有些熟悉。
仿佛多年以前,也有一個實習醫管他叫學長。
看著他的眼神總是這樣……
脈脈含情。
喬安抱緊了自己懷中的病例檔案,低著頭小跑著跑到了任裴風的身旁。
“任院……”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她看任裴風走得有些艱難,應該是背後的傷口還在痛著,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勇氣,她說,“讓我送您回病房吧……”
任裴風淡淡看了她一眼。
他今天沒有帶眼鏡,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銳利眼神才觸及到她怯懦的神情的時候卻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好。”他沒有拒絕。
喬安被任裴風這一聲不能算是溫柔的應答驚了一跳。
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任裴風看向她的目光已經從她的身上移開了。
她並沒有看到,任裴風通過她的樣子,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又是在看著誰?
喬安送任裴風回到他專屬的病房。
說是專屬病房並不恰當,因為這一層樓因為任裴風入住的緣故基本都被清空了。
並不是因為任裴風搞特權主義,完全是因為他如果和其他病人住在一層會影響到其他病人的休息,也經常會有記者和商業合作方想盡各種方式找各種借口來接近他。
所以權衡之後,任裴風便將這一樓層全都清空了。
為的隻是方便管理。
也方便他謝絕會客。
但是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有一些人是門外的保鏢攔不住的。
比如說他剛走進病房就看到了坐在床邊抱著手的蕭情。
蕭情看到他來麵色有些微寒。
她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扶著他的喬安,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嚇得喬安反射性地放開了扶著任裴風的手臂向後退了兩步。
“任……任老師,我我就先走了……”喬安低著頭磕磕絆絆地說道。
把手背在身後的動作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軟懦……
任裴風用眼角瞟了她一眼。
蕭情的神情他是看在眼裏。
他淡淡道:“你先去做事吧。”
喬安得到任裴風的首肯便逃也似地朝著電梯跑去。
結果跑了兩步想起自己似乎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她急衝衝地跑了回去,就在任裴風剛剛坐回到病床上的時候,喬安站在門口臉色緋紅,有些惶恐的說道:“任老師,上次在資料室……謝……謝謝你救了我!”
喬安說完之後隻覺得臉上已經燙得可以煎蛋了。
他都不敢去看任裴風和蕭情的表情,轉頭就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留下蕭情和任裴風單獨在病房裏。
蕭情眼神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淡淡看了任裴風一眼。
而任裴風則是完全沒有回應她的目光,轉頭自顧地躺上了病床。
“你有事找我。”任裴風淡淡說道。
蕭情在心中暗暗壓抑住火氣。
麵對任裴風的冷淡,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要習慣。
她始終在等他。
等他氣消了就好了。
她一直這樣對自己說著。
但是看到了今天這樣的一幕,蕭情內心的委屈實在是咽不下去了。
她有些憤怒地坐在了任裴風的病床上,壓住了任裴風正準備去拉的薄被。
“我們已經到了沒事就不能見麵的程度了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水幾乎都在眼眶裏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