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汐和安德烈對視了一眼。
巴倫老人的逐客令已經說得很明確了。
也許是他自己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無論如何,他應該是不打算把這個答案說出來給任何人聽吧。
接到逐客令之後的安德烈也隻能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起身站到了藍汐的身後,推著她的輪椅往外邊走邊說道:“巴倫叔叔,無論如何,我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巴倫背對兩人的身影輕輕顫了一瞬。
他歎息道:“孩子,你是不會懂這幅繡品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安德烈回過了頭,語氣之間卻是帶上了些許唏噓:“巴倫叔叔,以前您說我不懂,我確實不懂,但我覺得,現在的我能懂……”
他說話的途中看了一眼藍汐。
求不得的心情,他這短短半年之間,已經感受得足夠多了。
正因為能懂,所以不願意這位老者,再繼續陷在這種情感之中。
因為無論他們表麵能夠裝得多無所謂。
但那內心切實的失落感,卻是騙不了自己的。
“我還會再來的。”
安德烈說完之後,也沒有等待巴倫的回複,他便推著藍汐走出了小店。
隨著門鈴輕吟。
入夜的小巷,昏黃的路燈映出兩人同行的剪影。
藍汐始終不語。
他想著安德烈最後說的那句話,心中略微有些唏噓。
那句話,讓她有些內疚。
安德烈比他表現出來的樣子要更專情,也要更長情。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對巴倫這幾十年的逃避和懊悔感同身受。
他今天帶她來到這裏……
“我是希望你不要太過在意,”安德烈的聲音淡淡地在藍汐的身後響起,讓她微微有些動容。
安德烈說到這裏,突然頓了頓。
他換了一種語言輕輕地說道:“我愛你,但與你無關……”
藍汐聽不懂這句話,但是她依稀能夠分辨,這是一句德文。
有著俏麗而樸素的彈舌,像是鳥兒唱出得婉轉歌聲。
帶著無奈,而情真。
也許藍汐永遠都不會知道安德烈今天對她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這並不妨礙藍汐去理解他。
理解他那溫和而節製的愛慕。
“安德烈……”藍汐也用同樣輕聲的話語說道,“我相信你值得更好。”
安德烈對藍汐的勸慰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聲。
她不知道,在他的眼中,無論何時,她都是最好的。
安德烈推著藍汐走出小巷。
在小巷外麵,先前被巴倫趕出來的男人一直守在這裏沒有走遠。
他手裏拿著電話,目光卻是一直追逐著兩人的身影。
他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對,那個老頭子還是不肯賣,但是我今天遇到了別的人。”
蕭情這會兒在國內,天剛剛蒙蒙亮,穿著睡衣靠在窗邊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問道:“誰?是我認識的人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微微頓了頓:“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藍汐藍小姐和範尼迪的CEO安德烈。”
蕭情聽到這裏,眉頭微微挑了挑。
她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有些無奈的笑意。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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