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藍汐沉浸在回憶裏,有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藍汐……”
似乎是在叫她。
“藍汐!”安貞插著腰,站在藍汐的身旁沒好氣地叫道。
“啊?”藍汐終於從恍惚中醒過神來,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安貞。
“藍汐你怎麼回事兒啊今天?我叫你好幾回了,你卻仿佛聽不到似得……”安貞憋著嘴抱怨道。
藍汐有些無力地朝著安貞笑了笑。
“啊……抱歉……我剛剛走神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繡屏,幾次受傷之後她的手就越發不靈活了,本來已經效率很低的繡活再加上她今天一直都在走神,所以才繡好了一點點……
安貞看著大片空白的繡布也是有些無奈。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那天回來之後就一直神不守舍的,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藍汐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繡針。
也是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抱歉,最近事情有點多。”她低著頭。
這幅繡屏是急單,周剪風好不容易拉來的高端私定。
眼下她這會兒出神的功夫,已經是耽誤的工期……
“我不是在怪你啦……”安貞小聲地說道,“我是真的擔心你。”
藍汐知道自己現在狀態不好,影響了工作不說。
就連一向粗神經的安貞都開始擔心她了。
藍汐想了想,把繡針插在了繡布上。
“安貞你來吧,我這速度今天應該是趕不及了,或許你說的對,我是應該去休息一下了。”
……
任氏總院,高級病房區。
這個區域一直被封鎖著。
任氏對外的說法是,這裏最近要翻新裝修,所以不準閑人入內。
但實際上是因為素遠山一直都住在這裏,翻新裝修不過是他們找的混淆視聽的借口罷了。
素遠山坐在輪椅上,任從方推著他站在窗口處看著沈萍從家裏搬過來的幾盆花草。
素遠山前兩天剛做完一輪化療,原本花白稀疏的頭發也已經掉得差不多了。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化療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
最重要是太受罪了。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素遠山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他整個人的身體佝僂在輪椅上,就連身形看上去都小了不少。
眼皮子無力地耷拉著……
任從方輕聲地說道:“爸……其實您大可不必……”
“我得多撐一陣子……”素遠山沙啞著嗓子打斷了任從方的話語,他有氣無力地呢喃著,“我還得再撐一陣子……”
任從方知道素遠山的意思。
如果不是為了盡可能的延續壽命,以素遠山的身體底子,醫生是不會建議他進行化療了。
暮年重疾……
本來是應該好好掰著手指頭過好所剩不多的日子的。
但是素遠山偏偏選擇了最痛苦的一種活法。
不是因為他怕死。
隻是因為他放心不下……
藍汐從病房門外走了進來。
自從上次她陪素連辰到醫院看素遠山之後,她就一直知道素遠山住在這裏。
但是因為後續的一些事情,她始終沒能找到機會來看這位一路照拂著自己的老人一眼……
想起來,她還有些內疚。
“任院……素伯伯。”藍汐走進病房,斟酌著喊了在場的兩人。
這稱呼其實不太對,但是這也是藍汐能夠想到最合適的稱呼了。
好在任從方和素遠山都不怎麼在意這些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