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冥歌上(1 / 2)

如果說,在我目前的人生裏有什麼遺憾的話,我可能會找出很多。但要讓我說出其中最遺憾的一個,那麼不用懷疑,一定就是我無法保護深愛自己的蘇娜和黛爾。

雖然常常安慰自己說,現在這個樣子就可以和她們永遠在一起,而我內心深處卻清楚知道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能永遠和自己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的,可是這廝守包含著一起生活的眾多樂趣,絕不是在身處在不被重視的角落裏當一個旁觀者。

所以對蘇娜和黛爾我始終有一絲愧疚,以至於不敢多和她們做心靈交流,這無疑更加重她們的委屈,而我的愧疚也就更深,就更不敢去麵對她們。這樣的惡性循環繼續下去,對我和她們都不會是件好事。再深的愛也有可能被幽怨填滿,到時候三個互有心結的靈魂共同生活在一個身體裏,這樣的永遠廝守將成為最痛苦的折磨。

這些我都懂,我卻無力解開這個死結。每次和蘇妮的親熱以失敗告終,我心裏固然滿是失望,何嚐又不是偷偷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如果真的成功擁有了蘇妮,無論是對我深愛的她,還是一樣牽動著我心弦的蘇娜和黛爾而言,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在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況下,哈迪斯送上的禮物當真是雪中送炭。從此以後,對我來說,哈迪斯不隻是居住在我內心深層的神,也不隻是提供我能量的能量來源。

雖然我不知道其他兵器和他們體內的神關係如何,但是從那時起,我將哈迪斯當成了朋友,這一點直到最後也沒有改變過……

黑色鐮刀嵌入女體的雪白的胸口,顏色的反差使得這詭異的景象帶著神秘的美感。而從我的視線看過去,更可以清楚看到潘多拉的靈魂帶著她的生命力,源源不斷被吸進鐮刀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潘多拉是眾神一起製造並賦予生命的女神,她的靈魂顏色並不是普通人類的蒼白,而是純粹的金色。這金色的靈魂化成液體一般,在黑色鐮刀寬大的刃麵上畫出不規則的美麗花紋,最後沿著鐮刀長柄流入我的體內。

如果換成是我掌控自己的身體,一定無法承受這本來屬於女神的力量,更不要說把它收為己用。不過換成哈迪斯來主導我的身體,這個問題似乎就輕而易舉的解決。

我可以清楚感覺到這金色的靈魂在我體內被消去原本的意誌,能量被分為等同的兩份,以我身體為媒介,分別流入兩翼也就是蘇娜和黛爾體內。

於是在我驚喜的目光中,羽翼上純然黑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漸亮起來的耀眼金色,金色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已經把可見範圍內的黑暗全部驅散。

在哈迪斯那低到連我也聽不清楚的吟唱聲中,羽翼不斷在空中舒展,揮劃出各種美麗的金色殘象,最終靜止下來,在身體兩側平伸。

幾乎與此同時,潘多拉的靈魂完全被鐮刀吸收,不再有金色液體從胸房流出。哈迪斯緩緩將死神之鐮從她胸前拔出。隨著鐮刀完全離開潘多拉的身體,美麗的少女軀體由足踝開始,化為閃爍的銀色光點漸漸飄散。即使是在刺目金光中,這些銀色光點也毫不失色,仍然如同閃爍的星辰一樣美麗,因為,這是一個女神最後的光輝。

當最後一點銀光也消失在虛無之中之時,金光猛的回收入羽翼之中,頓時整個羽翼變得有如黃金打造一般,所有的羽毛都因為充滿能量而呈最大限度地張開,容納不下的能量從其中散出,在空間中形成水紋一樣的震波,以羽翼為中心發散開來。

這美麗景象並沒有持續多久,空間中的金色光芒就全被吸進羽翼裏。羽翼並沒有因此變得更加光芒四射,反而斂去最後一絲光彩,變回原本的黑色,震波也隨之停了下來。在這一刻,整個空間恢複成之前的黑暗和平靜。

然而,黑暗和平靜也隻有這一刻而已。

哈迪斯隨手一揮,巨大的黑色鐮刀忽然化為霧氣,消失在重新籠罩過來的黑霧之中。接著,他雙手緩緩交叉胸前,我可以感覺到當他完成這個動作的時候,蘇娜和黛爾充滿能量的靈魂從與我血脈相連的羽翼中流出,集中到哈迪斯雙手之上。

雖然明知哈迪斯不會對蘇娜和黛爾不利,可事關心愛女子的安危,我還是不由得緊張起來。尤其是當蘇娜和黛爾的靈魂完全離開羽翼時,她們和我的心靈聯係一下子中斷了,我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你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