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上隻穿了一件K國人喜歡在睡覺時穿著的寬大睡衣,頭發也有些久睡之後才有的蓬亂,然而他緊鎖在近藤春耀身上的強大氣勢,讓他看起來像是身著最華麗的龍袍的國王。
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黑色鐮刀上,近藤春耀忍不住叫出聲來:”艾麗斯是你殺的?”雖然這把鐮刀的顏色和他記憶中的不同,但是形狀大小全都一模一樣。
“原來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是你的同伴。”男子左手握著鐮刀長柄,右手在鐮刀寬大的刀刃上撫摸著,動作好像對待情人那樣溫柔。他開口:”難怪一樣胡作非為,讓我都有點相信 “物以類聚”這句古諺了。”
近藤春耀見對方的注意力似乎集中在鐮刀上,急急轉身,想要故技重施地從男子眼前脫逃。
可是抬起的腳還沒落下,一道黑色光弧從他麵前掠過,撞擊在他的目的地下樓的電梯上。電梯的燈光閃動幾下,門還未關,就忽然失去控製往下墜,不久就從大張的電梯門裏傳來沉悶的重物落地的巨響。
近藤春耀收回抬起的腳,麵向男子,一臉不可思議地搖頭喊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殺死多少人類……”
看著躺滿地上的人類軀體,近藤春耀隻覺得喉頭幹澀,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他也說不下去。剛才忙於逃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倒在地上的人類已經毫無生命反應。他們居然在剛才那一瞬間,就被眼前的男子全部殺死了。
“你……你居然……對普通人類下手!”近藤春耀一陣陣寒意湧上心頭。
“你不知道嗎?”男子的聲音仍然輕輕的,好像是體貼的男人怕吵醒身邊愛人的熟睡,可是聽在近藤春耀耳中卻如同惡魔的呢喃:”隻要被欲望操縱,無論是人類還是高高在上的神祗,都已犯下重罪,在我麵前等待他的判決隻有死亡。”
“而你呢?”男子的目光由鐮刀移到近藤春耀臉上,眼中閃動著近藤春耀總是在同伴澤特眼中看到的嗜血光彩,續言:”你有沒有被欲望操縱過?”
我也知道這些人隻是被控製的傀儡,真正的禍首不是他們,也不至於要到殺死他們這麼嚴重。可是當我想到這個男人將要因為這些人的阻礙,而從我麵前逃脫的時候,一股難以言喻的暴戾從心底湧出。下一刻,本來圍繞在我身邊的黑霧,已經在我手中凝成那把死神鐮刀,閃電般揮向躍躍欲試想要撲上來的人群。
沒有淒厲的慘號,也沒有濺起的鮮血,可在我揮出的黑色光弧碰觸到這些失去理智的人類時,他們的靈魂就已經被死神鐮刀吸走,倒在地上的都是毫無生命反應的軀殼。
殺死這麼多人,我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然這隻是一瞬,登時就從我心底湧上某樣感覺,覺得這樣做是理所應當的。看到那男子又想逃跑,我不假思索地揮去一道黑色光弧,將電梯在他眼前擊毀,也斷去他從我麵前逃脫的唯一生路。
看著男子對眼前死去人類的悲憐,我隻覺得想笑。操縱他們來對付我的是你,如今你竟虛偽地對他們表示同情,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這也更加堅定我想要殺死他的決心,我一邊手持鐮刀緩緩走向他,一邊輕輕說道:
“你在操縱人類欲望的時候,自己何嚐不是被這種想要操縱別人的欲望迷惑了內心?難道你沒有迷失你原來的心?你沒有遺忘不該遺忘的東西?”
聽了我的話,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可他沒有機會重新清醒,我的鐮刀已經沒入他的身體。
就在我準備從他體內抽出鐮刀,帶走他的靈魂的時候,他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伸手握住鐮刀刀刃,嘶聲言:”你殺死我,不能連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吧?”
我心叫不妙的同時,本不該出現的鮮血從死神鐮刀切入他體內處湧出,在鐮刀上流動出扭曲的花紋,最後消失在我來不及鬆開鐮刀長柄的雙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