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的孝期還沒過,你就想先倒下了嗎!”落玨激憤地說錦年。
也許母親此刻正看著她,伸出想要關懷她的手,卻…錦年回神,虛弱的看著他。
母親小年不會讓你失望。是的,她長大了,大家的擔憂是對小孩子的。
即使以後是她一個人活著,她也會把屬於兩個人的快樂掙到手。
將來小年買一個大房子,把你接過去住好不好?
“吃飯。”她虛弱的已經沒有吃飯的力氣了。錦年輕輕的托起落玨端著碗的手,示意他喂她。
笑得像個守望者得到認可般,落玨激動的端起碗“好,我們吃飯。”他連忙夾起飯菜,小心的一點一點塞進那張不大的小嘴裏。
“錦年,待會兒我陪你去給大姨守喪吧。別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待在祠堂裏。”“嗯”
幫錦年套上喪服,他們慢慢向祠堂挪步。
祠堂裏,有人的說話聲,那個聲音讓錦年止步了。她不想見那個人。
“嵐丫頭,不是奶奶狠心。年兒那麼愛你,你不走的話,她就會永遠窩在你給她的,那一片小天地裏了。她是安家的子孫,注定要有所作為。你爺爺去了,我不能讓他的心血付諸東流。你在天之靈會理解奶奶的對不對…”
這樣的事實對錦年來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泣不成聲。
嗬嗬嗬—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母親,是小年對不起你,安家對不起你!
“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定奪一個人的生死?你憑什麼因為我把母親殺死?憑什麼我的人生要由你掌控?我和母親早就不是安家的人了,即使我的名字在安家族譜上,可那又有什麼。嗬嗬嗬——”錦年瘋了般的大笑,似在諷刺安老太太,實則在嘲笑自己。
大家都看著錦年,看著她癡癡地笑。
落玨擔心她氣大傷身,“錦年…”“別叫我!從此,我!何錦年!與安家斷絕關係!永不踏入安家!”錦年抱著安嵐的靈牌,跌跌撞撞的跑出安家。
落玨迫切的對安老太太說:“族奶奶,我去追小年!”安老太太望著錦年跑遠了的身影:“讓她去吧,以她倔強的性子,讓她知道真相,就預想到了會有今天。”
管家祈叔說:“您這又是何必呢,孩子們並不理解您的苦心。”“在其位,抄其心。這偌大的安家我要幫老爺守著。安家需要傑出的下一代。他們生在安家,安家的未來要靠他們,這是他們所要背負的使命。”安老太太語重心長的說,“都這麼些年了,您辛苦了。”
看著安老太太,曾今風華絕代的睿智才女。經過歲月的洗禮,如今滿頭的白絲,交錯縱橫的皺紋,使她不在年輕。
這個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女人,原來已經不再是天之嬌女,時間已經把她的棱角打磨變得圓滑。自己用一生守護的人,如今心裏卻是滿目瘡痍的吧。
“我會叫以生去把錦年接回來的,”管家看著安老太太。“嗯,把她帶去以濡那兒吧,她已經,不在會安分的待在安家了。”“您覺得值嗎?”“這是我欠她的。”
安老太太望著天井上方的藍天心裏感歎:鳥兒要衝出牢籠飛向藍天了。對著祈叔會心一笑。
這一笑,祈叔仿佛看到了幾時年前的人兒。驕陽下,那個回首,對著老爺笑的燦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