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看著容渢便開始冷嘲熱諷:“趙姑娘與容四姑娘同為侯府小姐,卻不想是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女子,私闖男子廂房,證據確鑿,卻還敢狡辯。”
容沅臉色難看,果真應驗了她與四妹妹說的話:“公子說笑了,趙姑娘姓趙,侯府姓容,如何與她是一家。”
“嗬——”青衣冷笑一聲。
“容二姑娘何必這樣急著撇清關係。我青衣出身不高,說話自然人微言輕,隻是趙姑娘所做之事實在令人恥笑……人人都知趙姑娘自小養在容侯府與你們一道受教養。”
青衣就差直白道,她們容侯府的姑娘與趙繁一樣,全是放蕩之人。
容渢眉眼微冷,譏誚道:“龍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更何況隻是一起受教養。趙姑娘父母早逝,幸得我祖母憐惜接進侯府,但從不疏於管教。”
趙繁一聽,正要開口,卻被容渢幽深莫名的目光給定死在那兒,背脊一陣寒涼。
沈少期聽著他們唇槍舌戰,冷漠一笑:“那容二姑娘又該如何處置此事?畢竟事關女兒家名節。”
趙繁幽怨看了沈少期一眼,又憤恨瞪向青衣,若不是他,她可就是以後的將軍夫人!
便拿出往日流淚垂傷的本領,默默垂淚,像是沈少期真真欺負了她。
青衣道:“容二姑娘若拿不定主意,大可叫人進來,一起評評理。”
“不可!”容沅沉聲道。叫別人進來,她們侯府的臉還往哪兒放,她們誰都逃不了責罰。
青衣咄咄逼人,沈少期也不製止,他倒要瞧瞧容四這個小姑娘又該如何破局。
“既然事關女兒家名節,自然不敢隨意置喙,不如待回家告知祖母後,再做商議。”
容沅攥了攥手中的帕子。
商議?!青衣臉色微變,再做商議,不是擺明了要將趙繁塞到將軍府。
“如此不貞不潔的女子,容二姑娘還將她帶回府上,不是故意給容老夫人難堪嗎。畢竟趙姑娘可是她悉心教養的,卻不想會做出這種事來。”
青衣半是感歎半是嘲諷。
趙繁哭道:“我隻是誤闖!我不知這裏是男客的廂房,不然我怎麼敢隨意推開廂房。”
怎麼敢?容渢氣笑。
趙繁怎麼不敢!她還有不敢去做的事!她隻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蠢!
容渢冷著臉:“好話歹話全讓公子一人說盡,清平宴上有人道,你與少將軍關係密切,現下看來一言一行皆為少將軍考量,確實是深交不淺。”
她話說得極慢,一字一頓,說者不知有心,可聽者卻有意。
青衣臉色赤白,眼眸微沉,沈少期目光也不經多了一絲不可察覺的陰鬱。
“青衣與沈某是知交知己,此事不僅關係趙姑娘名節,也涉及沈某,青衣言辭難免有些激烈。”
沈少期掃了趙繁一眼,眉眼溫和中似淬了毒,可惜了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但終究此事是因趙姑娘所起,趙姑娘始終難辭其咎,且剛剛趙姑娘若真是無意誤闖,又怎麼會故意高聲大喊,似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容沅倒吸了一口冷氣,啞然無聲。
容渢心下沒來由的一陣警惕,沈少期這是想要幹嘛?一個勁兒抓著趙繁不放……
她一瞬眼睛瞪大了幾分,他不是抓著趙繁不放,他是想抓著侯府不放!
就如當初他明明厭惡她到了極致,卻仍然不願放手。
趙繁似乎也發現失態已經不是她可以控製了的,連忙道:“不不!不是這樣……我……”
“雲宵!把趙姑娘帶下去先休息。”容渢道,趙繁再多說一句,便給沈少期多一分把柄。
雲宵以前做多了粗使活兒,一人便足以將趙繁鉗著下去。
趙繁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容渢,張了張口。
容渢看著她冷漠道:“你若再多說一句,我回去便讓祖母將你剃了發送到姑子廟去。”
“青衣公子既然口口聲聲為沈少將軍,又不願讓我祖母難堪。容四便托大說一句,有一條路可行,讓趙姑娘入將軍府。”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臉色均變,容沅暗中扯了扯容渢的衣袖,驚訝地看著她。
四妹妹莫不要忘了趙繁還與孫家說著親,一女怎能兩配!
青衣高聲道:“品性不端之人如何能進將軍府,且趙姑娘可謂是失貞。”
容渢冷冷一笑:“青衣公子為沈少將軍思量之遠,真真是情深意切。那便剩下第二條路。”
沈少期挑眉:“何路?”
容渢徐徐道:“息事寧人。”
“息事寧人?”青衣冷嘲道,“容四姑娘想的可真是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