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荷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聽墨竹院的王爺不在府中!”
“不在?!”
驍永純杏眼含淚,緊抓著手絹的粉紅指甲壓得煞白,毫無血色。
“快去,去叫漠清。”
謹荷得令,跑如跳兔,衝出院子。
跑到半路便撞上正往公主院裏趕的顧漠清。
“顧姐姐,帝……”
“我知道!”
顧漠清拉著急得紅眼眶的謹荷,一路狂奔地跑回公主身邊。
驍永純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緊緊抓著顧漠清的手。
麵色驚恐失色,哽咽地道:“母後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不能被發現我沒有生病!怎麼辦?怎麼辦!”
顧漠清反手握住公主瑟瑟發抖的涼手。
目光堅定地看著驍永純:“公主不要怕,有我在!”
“謹荷!你快去後廚隨便弄碗藥來,要快!”
“喏……喏!
顧漠清抽了公主頭上的發簪,伸手一頓抓,抓亂了公主的頭發,
再用手袖狠狠擦拭著公主的唇色,直到慘白幹裂才停下,
而後把公主拉到床上,用被子蓋住,
轉身把桌上的刺繡一股腦掃進籃子裏,扔進床底下。
“顧姐姐!藥來了!”
顧漠清奪過藥,把藥撒在床頭、地上。
砰!
藥碗被砸碎在床邊地上。
顧漠清又湊到公主耳邊輕聲了幾句便把床紗放下了。
“純兒。”
一道莊重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顧漠清和謹荷趕緊站到一旁,低垂著頭。
此時,一條黑為邊紅為麵的下擺款款上前。
顧漠清眸光一閃,不虧是皇室。
麵上的刺繡精美絕倫,麵料質感十足。
不用摸都能讓人知道是何其的貴重。
“這是怎回事?!”
莊重的聲音帶著一股怒意,秀窄修長的手指著碎了一地的藥碗。
謹荷撲通一聲跪下,顧漠清麵色一怔,緊跟著迅速跪下。
“公…公主…公主……”
帝太後的突擊登門早讓謹荷早驚慌得失了分寸,
聲含顫意地公主半,到底是沒出個所以然來。
“公主終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麵,什麼也不願吃藥,這才……”
顧漠清連忙開口,打了圓場。
帝太後是個聰明的,隻聽一半便知後續。
絕倫的麵料子再次移動,最後停在床邊,坐下。
“純兒,你這是何苦?要這般折磨自己?”
帝太後的語氣是心痛的。
顧漠清微微地側抬著眼,
隻見帝太後一頭烏黑亮麗的後腦勺,一身的貴氣莊重。
直麵而對的是公主慘白憔悴的臉,
一雙渙散的眼睛沒有半分生意,兩瓣嫩唇此刻也是煞白幹裂得嚇人,
尤其那一副生無可戀的絕望神情。
如果不是顧漠清親眼所見前刻還生龍活虎的公主,
她真以為這是一個常年受病折磨,已無活意的病殃子。
顧漠清迅速收回目光,低垂著頭,眼裏忍不住泛起笑意。
論演技,公主才是真影後啊~
“母後,我沒有在折磨自己,比起遠嫁琅國,死對於女兒來反倒更是解脫…”
公主的聲音輕而沙啞,
仿佛像在煉獄裏爬出來的怨奴,充滿無力的絕望。
顧漠清忍不住打了個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公主,
你是真的牛氣啊!
“純兒!你怎能這種晦氣話!你是母後的心頭肉,母後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帝太後的話裏,有心疼也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