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一沉,
再抬眼望去,是一張熟悉的臉,
“怎麼會?!”
她雙眼瞪得很大,用震驚來形容都不為過,喃喃自語:“檀柔?”
檀柔也看見她了,高傲著頭顱,作著姿態走了過來,
用素手撫了撫一身富貴的妃服,
語調陰陽怪氣:“本王妃當是誰?原來是顧姑娘,哦不,應該是…
檀柔傾前身子,冷哼一聲:“顧下奴。”
著,用傲慢的眼神瞥了眼眼前這個女人,
在綠水村,害得她名聲一敗塗地、沒見饒女人,她檀柔怎麼可能輕易原諒。
她幽盯著麵前這張看似人畜無害的嘴臉,冷冷道:“你怎麼在這?”
檀柔像是聽到笑話一般,輕笑出聲,道:“我怎麼在這?我是王妃呀,我怎麼就不在這!”
她知道和這個女人不清楚,她要去找驍岩璟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站住!本王妃讓你走了嗎!”
檀柔厲聲叫道。
兩個府侍立馬擋手攔住她的去路,
檀柔踩著步子走上前來,兩手撚起她肩膀上的衣裳,金綢玉緞的。
“來人!把這個低賤下奴的衣裳給扒了!”
一聲令下,女奴都沒個動靜,
尤見女奴們麵麵相覷、猶豫不前。
“怎麼?戰王府的王妃是我!不聽本王妃的話,你們是都活膩了嗎?!”
即便是這樣一吼,依舊是沒有女奴敢上前來,
啪!
檀柔一個重重的耳光甩打在一個女奴臉上,女奴的臉頓時紅腫不堪,兩道鼻血流淌下,
“這不聽話的賤奴,給本王妃拉下去斬了!”
下奴們一驚,頓時軟了腿腳,跪在地上哭喊磕頭地求饒,
檀柔看著跪倒在自己腳邊的一片奴者,一抹狂喜隱在眼裏,
聲音更大了:“現在,立刻給本王妃把這賤奴的衣裳扒了!”
跪地的女奴紛紛爬起,如扣犯人一樣,按住顧漠清,胡亂並迅速地扒了她的衣裳,
被扒下的衣裳,檀柔嫌棄地撚過,手指一放,掉在地上:
“衣裳是好衣裳,但就是被人給穿糟蹋了,燒了。”
烈火燎衣,燒個精光,黑色火煙吹熏著她的身子,讓人看不清臉上神情。
檀柔推了推頭上華麗富貴的釵子,得意地轉身走了,眾奴拱背緊跟在後,
花園裏,頓時空無一人,
顧漠清漸漸握緊拳頭,眼底是冷怒。
……………
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一夜之間,她成了府中最底層的奴者不,她的名聲也一瞬間名落千丈,
成了街頭巷尾人人笑話和唾棄的殘花敗柳,
“哎!都聽了嗎?王府那個,被換下來的王妃。”
“什麼王妃呀,那是待嫁,都未嫁怎能稱王妃,哪像今早登位的那位,那可是直接欽點的,那才叫戰王妃!”
“不就是,之前那位啊,還沒嫁呢,就仗著自己勢在必得了,我還聽啊,她在府中舉止放蕩,騷氣得很!”
“我也是有所聽聞!聽她在府裏動不動就愛賣弄風騷勾引王爺,還主動獻身!有傳聞都同王爺翻雲覆雨好幾回了!”
“真的假的?!”
“那送子神湯都喝上了,王爺還日日起早親自給那位下廚,你是真是假!”
“哎喲!這就是個不知廉恥的放蕩妖精啊!估摸就不是從什麼好貨色的肚子裏出來的,不定她娘也是個黑心爛皮的賤胚子!”
“哼,這可比那些個煙花紅樓裏的下妓還要汙穢了去!”
“可不就是嘛!”
幾個婦女的茶談,全給旁的顧漠清一字不漏地聽了去,
但她並沒有氣急敗壞,
因為在她出府踏到街上那刻,這種惡毒辱罵和羞辱撲麵而來,防不勝防,
難聽的話在街頭巷口的每個邊邊角角都在盛傳,她已經聽得都快能背了!
她把下巴處的帷帽繩拉緊了分,不讓帷帽有絲毫的不穩,
出了客棧,她充耳不聞街上不堪入耳的話,往皇宮方向直奔,
驍岩璟兩都沒有在府裏,似乎是在刻意地躲避她,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到鱗宮門口,她在邊上站著等了整整三個時辰,
等到都全黑了,都不見驍岩璟從宮裏出來,
某高樓的門窗前,一道身影紋絲不動地站著,一雙眼眸凝望著站在帝宮門邊倔強不走的倩影,
夜越來越晚,溫度也越來越低,
她輕輕地搓了搓手臂,眼眸垂下,喃喃:“夏尾了,離秋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