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笑。”鄒非池卻偏偏不給她台階下,“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他們之間原本應該沒有任何交集,可是一刹那,鄒非池撕開那層客套的偽裝向她再三追問。
沈斯曼凝聲道,“鄒總,這是我的私事!”
鄒非池那張清俊的臉上還保持著一貫笑容,沈斯曼自從第一眼見到他,就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相比起聶思聰的冷漠陰鬱,他就像是一縷春風,可縱然是春風,也有著陰狠一麵,商場上更是一位狠角色。
正如此刻,鄒非池沉眸望著自己,沈斯曼還是會感到那份壓迫感。
“你難道都不知道自尊自愛?就這樣打算一直沒名沒份跟著聶思聰?”鄒非池終於皺眉道,“佩姨要是知道你現在這樣,她該多傷心?”
沈斯曼一下心中一擰,鄒非池口中的“佩姨”正是鄒父的第二任太太,她的喉嚨處被什麼東西哽住,所以才會發澀,“鄒夫人早就去世,人死後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地下有知都是用來哄騙活著的人。”
“更何況,她活著的時候,也從來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沈斯曼迎著他道,“我對於鄒夫人而言,從前是陌生人,以後都是!不好意思,我先告辭了!”
沈斯曼起身就要離開,她不想再去回憶,回憶那位早在記憶裏變成黑白遺像的貴夫人,因為她早就是別人的妻子,也是別人的媽媽了……
可是鄒非池比她更快一步,他急忙拉住她不讓她走,“沈斯曼!”
“鄒總請自重!”沈斯曼也不客氣回聲。
“你為什麼總是拒絕別人的好意?我是關心你!”鄒非池握住她的手腕,他的聲音柔和了些許道,“你既然已經辭職離開聶氏,那就來鄒氏來我的身邊。相信我,我會為你安排。至於聶思聰那邊,你也不需要再擔心,一切都由我來解決。”
沈斯曼聽著他的話語,遲遲沒有應聲。
鄒非池隻怕她不肯相信,所以他再次說,“沈斯曼!我是真心為你好!”
一個人到底有幾分真心?
又會在什麼時候是真心?
沈斯曼早就分不清了,她輕聲道,“鄒非池,我早就對你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鄒非池眼底一怔,看見她輕慢卻又決絕笑著,是那樣放肆張狂,卻又苦苦卑微支撐著自己才活到了今天……
“沈斯曼……”鄒非池眉宇都擰起,可他來不及再訴說,隻聽見一道女聲好奇響起,“哥?”
前方出現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兒,她俏麗的短發,勻稱的身段,眼底眉梢間都是嬌俏可人,透亮肌膚更沒有一絲瑕疵,一看便知是家裏富養的女兒,有著極其疼愛她的雙親……
“這位小姐是?”而她正望著沈斯曼,眼中充滿疑惑。
“鄒月,她是你的……”鄒非池作勢就要道明一切,被沈斯曼猛地打斷,“抱歉,打擾了!”撂下這句話,沈斯曼立刻疾步離開了。
鄒非池望著那逃了一般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鄒月走近道,“剛才的女孩子是誰?哥,難道是你的女朋友?”
前方不斷穿梭而過的路人,沈斯曼像是一抹孤魂飄著,她想到當年的鄒夫人,疼愛挽著心愛的女兒出席她十歲的生日會,她默默望著這一幕,聽見鄒夫人微笑說:月兒,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