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柔嫌棄的捂住了耳朵,嘀咕道:“知道了知道了,陪你去相親,是吧?”
羅珍珍忙不迭的點頭,嘻嘻哈哈的笑道:“哎呀,宛柔,我可是約了好幾個人的,你得趕緊來,不然的話,就錯過了!”
夏婉柔反問道:“錯過了會怎麼啊?”
羅珍珍在那邊臉一拉,憤憤的說道:“錯過了我就再不理你了!”
夏婉柔唉聲歎氣的爬起來,羅珍珍又說道:“哎呀,你可記住了,千萬別打扮的太飄了。你也知道,你是女神,我是女漢子,可別喧賓奪主。”
夏婉柔沒好氣的一撇自己寬鬆的駝色羊毛外套,修長筆直的美腿穿進一雙小絨麵皮靴裏,無奈道:“知道啦知道啦……”
昨天晚上為了完成公司的任務,她熬到了半夜才睡。這一覺睡到中午才醒,差點就忘了自己答應羅珍珍的事情。
燈火酒綠的都市裏,一輛豪車慢慢地開進了咖啡廳的停車位上。
夏婉柔從出租車上下來,她看了看手表,離約定好的時間還差了三分鍾。
櫥窗外是南方的冬天,燈紅酒綠人來人往。對麵廣場上巨大霓虹燈正放在一段一段輕快而一閃而過的廣告。
羅珍珍在咖啡廳外麵朝她招手,臉上笑吟吟的。
夏婉柔蹬了蹬腳上的小絨麵皮,羅珍珍看著她未施粉黛,白皙的皮膚,黑亮的眼睛,頭發又黑又長,雙腿修長,情不自禁的為自己悲歎了一聲。
要是什麼時候自己能像婉柔這麼漂亮就好了。
羅珍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她生的並不漂亮。這雙鞋是在自己二十五歲生日,上朋友送的,她還沒機會穿,緊身的連衣裙更是拆都沒拆過。
羅珍珍平日裏不喜歡穿著拘束的衣裳,更何況是最開始發明來束縛女人自由的刑具。她以往看它沉在鞋櫃裏,一直幻想著等某天想開了,什麼時候穿上去耀武揚威一番,結果倒是在這不得不奔赴的相親上開了先河。
羅珍珍和她坐在了定好的座位上,她哎喲了一聲。
夏婉柔問道:“你怎麼了?”
時間還早,相親對象還沒有出現。羅珍珍滿麵愁容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低聲說道:“我的腳踝都紅了,我得去找服務員拿冰塊敷著。現在時間還早,婉柔,你先幫我看著,我去跟家裏打電話,讓我弟給我帶雙鞋子過來。
夏婉柔失笑,點頭道:“好,你快去快回,要是你的相親對象來了,我就給他們解釋一下。”
羅珍珍起身,忙不迭的離開了座位。
夏婉柔看著桌上的牌子,心裏一陣鬱悶,無奈搖頭。
麵前有人坐下,從身側走過時掠起的微風挾著南方秋夜裏的寒意。
夏婉柔低頭凝視著咖啡,哀歎了一聲,禮節性的抬頭,臉上準備好彬彬有禮的微笑猶如鮮花初綻,驟然縮緊的眼睛卻一分一分冷了下去。
麵前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挺拔身影,立起的領子掩住脖子,容貌稱得上折服所有少女心的清俊、俊美。
好多年未見的麵容。
他涼薄的眉眼,黑色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唇角卻浮起一抹奇異淋漓的快意:“夏婉柔,好久不見?”
南方都夜裏的寒氣被星巴克裏舒緩的音樂和無處不至的暖氣所驅散。
夏婉柔的笑仍浮在臉上,先是慌亂了一刹,繼而她低下頭,深吸了口氣,再抬起來,眼睛裏拿出對付客戶
般到位而疏離的笑意:“哦,柏逸庭,你好啊。”
四周的少女們紛紛偷偷的望向這邊,連旁邊侍立著的俏麗服務員都咬緊了嘴唇。
“那個男人好麵熟,他好帥啊!”
“天呐,是不是那個埃德爾森公司的總裁,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可能吧,他會出現在這裏?”
夏婉柔聽著她們的議論紛紛,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仿佛有刀子在她的心上攪來攪去,心口疼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仿佛呼吸都帶著疼。
這雙眼睛,看不出一點喜怒,像是春日裏解凍的風,拂過臉頰,溫和卻猶帶寒意。
對麵的柏逸庭對身邊端著菜單的,黑西裝俏麗服務員點頭示意,點了一杯不加糖的拿鐵咖啡。
他溫文爾雅的坐在她的麵前,兩隻手隨意的放在桌子上,身子卻微微前傾,嘴角帶著森然的笑意,一字一頓:“這麼久不見,你竟然淪落到了要相親的地步?”
夏婉柔凝眸望著他,半響才漫不經心的一笑,牙尖嘴利,天衣無縫的完美回擊道:“那你還不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