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雲澤皺起眉,伸手去搶她手裏的酒杯,“你別喝了。”
手裏的酒杯被拿走了,張曼隻是無所謂笑了笑,緊接著探身過去伸手邁過他去拿原本給他倒的那杯酒。
其實她真的沒事兒,這件事兒根本就沒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反正在她養父母死了之後就一直是她一個人過,趙美柔是給了她錢給了她一個好的學校,但是從小到大,趙美柔從來沒在她身邊完完整整的待過一天。
所以,可以說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過的。
家人、親人、朋友這些對普通人來說正常得很的東西她什麼都沒有,但是就算沒有,她這些年來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可是,那種很孤獨的感覺從那天見了趙美柔回來之後就一直籠罩著她。
不管怎麼樣,她都擺脫不了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沒想到現在卻來勢洶洶一下子讓她不知所措。
其實她知道,這種孤獨的感覺其實早就存在了,但是她一直不承認,甚至刻意的去忽視它。
任何情緒被壓抑久了都會嚴重反彈,而那天趙美柔跟她說出這件事就是導致她情緒爆發的導火索。
柏雲澤一愣,沒想到她手腳這麼快,趕緊伸出手去搶她手裏的酒杯,“別喝了,你喝的有點兒多了。”結果等他的手碰到杯子的時候,張曼已經把杯子裏的酒都倒到自己嘴裏了。
張曼拍開柏雲澤的手,“我心情不爽,想喝點酒還要你管?老娘喝的又不是你的酒,你心疼什麼。”
“我不是心疼酒。”柏雲澤歎了口氣,還是把她手裏的杯子搶了過來,又把桌上的酒瓶放到了一個她伸手拿不到的位置。
“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你要是心裏不舒服,可以跟我說說嘛,不要什麼事都自己憋著。要是還是覺得不爽,你打我罵我都行啊,我絕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我跟你說,有用嗎?”張曼臉色變得有些紅,看得出來是酒意上來了。但是和臉上的酒意相反的是她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一點醉意,反倒是清醒得很。
本來都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結果趙美柔偏偏弄出這樣一個幺蛾子,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奇怪了。
要是她沒答應回國就好了,要是她當時就跑了,趙美柔去哪找她?
可惜,偏偏她當時腦子有坑,覺得人家到底出錢把她培養大,她要是真的就那樣走了怎麼說也對不住人家。
結果回來之後硬生生被趙美柔拉進了一個更大的坑裏,前幾年還覺得事情辦成了就能走,還有希望。結果到現在她都沒能走得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聰明,因為她了解趙美柔,甚至了解柏雲澤,她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對什麼感興趣。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還不是被耍的團團轉。
“跟我說……沒用嗎?”柏雲澤心裏不太舒服。
但是她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他似乎除了帶給她麻煩之外好像從來沒有幫過她什麼。
倒是她,一直在幫他。
張曼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是她突然捂住胸口的位置慢慢的弓下身,額頭上漸漸冒出了細汗,看上去很痛苦。
柏雲澤看到她這個樣子被嚇了-跳,連忙伸手扶住她,“姐,你怎麼了?”
張曼的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不知道,胃疼。”
柏雲澤一時有點兒手忙腳亂,“是不是因為剛才喝酒喝太急了?都說讓你別喝,現在難受的還不是你。你先起來,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死不了。”張曼推開他,打算起來去到點熱水喝。
胃疼而已,都是老毛病了,去醫院也治不好。再說了,這個時間去醫院她才懶得折騰。
“好啦,你就在這兒躺著吧,我去給你弄點熱水。不去醫院的話你家裏有藥嗎?你告訴我藥放在哪兒,我去拿。”
柏雲澤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站起來把她推倒在沙發上又低下身給她脫了拖鞋,像是想起什麼又接著問道,“你下午有沒有吃飯?”
“下午?沒吃,不餓。那中午和早上呢?”
“喝了三杯咖啡。”張曼又回憶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柏雲澤皺起眉,語氣嚴肅了起來,“你一天都沒吃過東西,剛才還敢喝那麼多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一個人住能不能好不好照顧一下自己,哪怕煩心的事情再多,可是身體總歸是你自己的吧。那些亂七八槽的事情你能不能少操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