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一躺,一站;
四目相視,一含笑,一憤然;
“你笑什麼?”白衣男子越發憤怒,雙手顫抖著,強忍住一巴掌拍死柳影的衝動。
“我笑你打不贏我。”柳影挑著眉毛,露出八顆牙齒,笑得更加燦爛。
“你憑什麼這麼!我的速度、身體強度、力量都比你強!”白衣男子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你的耐力不足,如果不是先所致就是傷勢未愈。”
“你的拳法還幼稚可笑也,根本不登大雅之堂!”
“你還不是隻懂憑借體質特異,以勢壓人,完全不懂得技巧二字。”
“我需要跟一拳就壓扁的螞蟻談什麼技巧!”
“可惜我這隻螞蟻你百拳也壓不扁,千拳之後就會因力量耗盡而被我反殺。”
“可笑!我尚有無窮秘技未來得及施展,你凡體肉胎根本不堪一擊!”
“正好,我也有壓箱底的絕學還未曾出手,即使你是仙體重聚我也能撕下你一塊老肉。”
“好啊!來啊!”
“行啊!來啊!”
……
“你以為我不敢嗎?要不是,要不是你現在這樣,我,我……”白衣男子氣得渾身顫抖,嗓音嘶啞,幾乎要昏厥過去。
“你也以為我不敢嗎?要不是你派人偷襲,我早把你揍趴下了。”柳影的語氣卻仍然淡定沉緩、不急不躁。
白衣男子捏著“咯咯”發響的拳頭踏前幾步,彎下腰,血紅的眼珠直愣愣的瞪著柳影。
柳影眼神平靜的看著白衣男子,毫無半點退縮之意。
白衣男子猛然大吼一聲,一拳揮出,“轟”!柳影的耳旁被轟出一個深坑,濺起的石塊四處飛射,卻偏偏巧妙的避開了柳影的身體。
“轟~”
又是一聲巨響,煙塵過後,柳影一臉平靜的看著白衣男子,連眉毛都沒有顫動一絲。而深坑旁邊,則半蹲著一個桀驁不馴的身影,正是鐵衣趕到了。
鐵衣緩緩站起身來,一臉凶悍的盯著白衣男子,肩上扛著的長刀顫動不休,隨時可以發出悍勇一擊。
“不錯,我沒看錯你。”
白衣男子一愣,看著忽然翹起唇角的柳影,愕然道:“你什麼?”
柳影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漸放大,誠摯的道:“我,我沒看錯你,偷襲的事,應該不是你安排的。”
“當然不是我!”白衣男子呆呆的著,忽然之間感覺所有的怒氣居然就這麼消散了。
重新站直身體,白衣男子握拳湊到嘴邊輕咳兩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什麼,頓時尷尬的轉過頭去。卻一眼看見了瞪著一雙藍寶石般的大眼睛,在一旁看了半戲的幻靈。
“六哥。”
白衣男子老老實實的招呼了一聲。
“咦,我九啊,怎麼不打了?我正看得起勁呢?你繼續啊。”幻靈一副完全沒過癮的樣子,張牙舞爪的回味著。
柳影扶著鐵衣的肩膀緩緩站起來,忍不住又一口鮮血噴出,不由再次看了白衣九一眼:這子的拳還真重,嘴皮子磨不過我,打架?我還真心不是對手。
低頭看了看鐵衣承擔自己全身重量的左肩下,隻是簡單纏裹的斷臂,柳影眯眼看向幻靈:“剛才變換容貌偷襲的是風四吧!哪裏找得到他?”
幻靈被柳影話中隱含的殺氣嚇得一激靈,縮著腦袋訥訥道:“我也跟他不熟,就隻是一起偷偷出去玩過一、兩次。”
“什麼?你還能偷跑出去?怎麼不帶上我?”九狐疑的看著自家六哥,突然想起現在不是時候,於是回過頭對著柳影一瞪眼,“我哥哥不需要對你交代吧!”
“哼!交不交代他都死定……”
話音未落,一陣眩暈襲來,霎時旋地轉、地動山搖、地殼塌陷、重力混亂;在這裏的都是高手,卻連最簡單的穩住自己身體都做不到!
柳影和鐵衣對望一眼,趕緊回頭一陣狂奔,白色山石凶猛的塌陷掉落著,兩個傷者眼光急切的穿過落石找尋著。
終於,在半路看見一條巨大的紫色怪獸,馱著格格在石塊中左突右閃,迎麵跳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格格一把將二人拖到巨化後的紫尾背上,順手把“夜色”遞給柳影,原來她竟是為此才耽擱了時間。
聖潔無暇的雪山景色早已消失無蹤,失去陣勢保護的大帝山露出了真實的麵目:
溪流騰空,卷曲成環,化為血脈經絡;
百獸歡騰,一一合眾,聚為金色髒器;
山石垮塌,褪去塵埃,露出頂骨架;
雪層變換,晶瑩如玉,重生皮肉毛發;
萬年難見的盛況啊!
柳影、鐵衣、格格、紫尾,三人一獸,張著合不攏的大嘴,仰著頭、瞪著眼,緊盯著眼前這副不可思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