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衛的腳步聲在朝著這邊而來,蘇洛想了想,便朝著銅雀宮內走去。
她曾被困在其中數年,對這宮殿熟悉無比,幾乎閉著眼睛就能知道每一個角落,不過此刻,它尚算整潔,雖然簡陋了些,卻不是前世破敗不堪,蛛網遍結的模樣。
這本是先帝寵妃喬貴妃所居。
喬貴妃蒙盛寵十年,卻一直無出,太醫延醫問藥多年也不管用,後來被先帝發現,她竟然是自己一直偷偷在服用避子藥。
更是被發現跟侍衛私通。
自那後,她便被有幽禁在銅雀宮中,直到三年後病死,此後便時常鬧鬼,有宮女說大晚上聽見有女人唱:銅雀春深鎖二喬。
銅雀宮雖然位置不錯,可因為十分的晦氣,越皇上位後,皇後也一直沒有撥人過來居住,成了事實上的冷宮。
蘇洛進了正殿避風,她這一身濕衣服,站在殿外風吹著涼,站在殿內,又覺得悶熱異常,十分的難過。
恰在此時,她聽到門外嬤嬤的聲音:“世子夫人,杏枝姑娘讓奴婢給您送熱水過來!”
因為提到了杏枝,蘇洛也沒有防備,跟著嬤嬤一起往淨室的方向走。
“世子夫人,您先擦擦身,奴婢們在外麵候著,您有需要了就叫人!”
“好,去吧!”蘇洛一身黏黏的正是不舒服,又不喜陌生人服侍,巴不得她們趕緊出去。
嬤嬤退了出去,臨走前還順手帶走了蘇洛濕透的衣裙。
這邊,蘇洛正在熱水中沐浴,那邊的宴席之上,衛焱卻是心不在焉的在跟江殊喝酒。
越皇已經朝他們的方向瞧了好幾眼。
可惜一人渾然不覺,一人不甚在意。
林菀親自給太子斟酒,身後的嬤嬤突然近前,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什麼。
林菀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衝嬤嬤點了點頭。
朱飆是個頭腦簡單的,壓根沒看出衛焱心情不好,舉著杯子:“福王殿下,咱們再來喝一杯!”
衛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脖子又喝了下去。
這下幾人看明白了,他心情不好,這是求醉來了。
朱飆喜酒,可惜李耽酒量淺,江殊更是滴酒不沾,他平時沒個對手,十分寂寞,此刻見衛焱這架勢,頓時兩眼放光,拉著他就要不醉不歸!
就在此時,一個內侍垂眸斂目的過來,行過禮後湊到衛焱的耳畔,低聲的說:“杏枝姑娘請殿下去銅雀宮一見!”
衛焱端酒杯的手一晃,不敢置信。
那內侍又將一枚瓔珞塞到衛焱手中。
正是杏枝的貼身之物。
衛焱隻覺得剛剛喝下去的酒,一瞬間全都竄上了腦袋頂,手腳都發熱,一顆心更是砰砰跳的厲害。
她本就是他內定的妻,女子早熟,她自幼便對他頗多照拂。
幼時他還不當回事的。
五年前,她本來都已經在準備自己的嫁衣,賜婚的聖旨都已經擬好,可就在那時,定國公的府邸查抄出了通敵的信件和龍袍等物。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他哀求皇祖母才保住她一條性命,可是自那以後,他們之間的距離,便是天地之隔。
就算他再如何靠近,她也都是閃避。他遞給她的信,送給她的東西,也總是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
這還是五年來,她第一次主動開口約自己。
衛焱一想到這,胸口的熱意更甚,飲盡杯中酒後,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