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兒這件事既然沒捂住被百姓知道了,那就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好在目前他們還沒覺得這件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隻單純的認為是衛璟的過錯。
被暗衛這麼一彙報,越皇也忍不住想,赫連娜娜之所以會誕下畸形兒,是不是的確就是百姓所說。
這是老天爺的一個警示?
年輕的時候,越皇不太信這些。
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開始變得敬畏天地,敬畏自然,敬畏神明。
屋子裏十分安靜,隻有炭火燃燒發出的細碎聲響。
越皇終於提起了那一支反複了很久的筆,開始寫下對衛璟的宣判。
不再是幽靜終身,而是一杯毒酒,直接送了性命。
鑒於他與赫連娜娜的婚約,死了後還是能與赫連娜娜同穴安葬,隻是不能按照王爺的規格出殯。
越皇寫完之後,將朱砂筆丟到一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等墨跡幹了,韓昭將折子收起來,這才開口道:“陛下,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說睿王殿下想見一見您呢!”
“您看……”
之所以現在才說,是因為怕之前說了狡詐的衛璟會又想出什麼法子,讓越皇改變心意。
現在白紙紅字已經寫好了他的去路,再見一見,那就是全父子情份。
也是他這個做奴才的做事辦到了位。
越皇歎口氣,擺擺手:“罷了,不見了!”
就算是不爭氣的兒子,親自送他上黃泉的滋味也不好。
對於越皇來說,這些兒子隻要沒謀反,就沒有完全踏破他的底線。
他今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來是衛璟的確不受寵,做的壞事太多。二來是百姓們意見很大,越皇不願意朝局動蕩。
這句話正和韓昭心意,他一臉哀傷的道:“陛下,您也別太難過了,睿王殿下也是自己犯了錯事,陛下您也是為了這大越的江山,不得已才會這麼做的!”
“他一定會理解的!”
理解個屁!
絕對不可能理解!
但越皇聽了這樣的安慰,心裏還是舒坦了不少。
還剩下一疊折子,他也不想批閱了,道:“今日晚了,讓禦膳房的人好好給他置辦一桌,等他吃好喝好睡好,再送他上路吧!”
韓昭應了一聲是!
越皇背著手,踩著被掃空積雪的台階,邁著緩慢的步子,朝著自己的寢宮正陽宮而去。
這天晚上,他睡得格外早。
韓昭服侍越皇睡下後,讓小福子出了一趟宮,去桓王府給蘇洛遞了個消息。
第二天是休朝日。
天蒙蒙亮,蘇洛就進宮了。
她有些日子沒來看望太後,今日雪後初晴,想陪太後說說話。
人人都知道她是未來的太子妃,雖然現在身份還不正,可她有太後娘娘給的腰牌,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阻攔她。
太後年紀大睡眠少,蘇洛到的時候,她已經起來了。
她這一年來身體反反複複,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一直是閉門謝客,就連後宮的娘娘和公主們,都不太去她跟前請安了。
她也不耐煩應付。
今日見到蘇洛,她倒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