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立下大功,若是論功行賞的話,加上他之前在戰場的功勳而衛殊對他的重視,四品官不在話下。
四品官在鄴城不算什麼,可若是放在地方上,那也是了不得的。
而且還有陛下的重視加持,其中又是不同。
他卻願意放棄這些,去救一個罪人。
明知道給陸行遲求情,最後可能會惹來一身騷,甚至引來忌憚,卻依然還是來求情。
蘇洛都不知該怎麼評價這種行為。
她猶豫了下,道:“這件事關係體大,本宮也不好做這個主!”
她對著青衣低聲吩咐了兩句,很快青衣就取來一個令牌。
“這是本宮的令牌,你想保你族兄的心,本宮能理解,但是還要問問你族兄,他是否願意被你保!你拿著令牌,先去見一見吧!”
如今這些人被關在大理寺,除非有陛下和皇後的旨意,尋常人等不能隨便見。
陸星河沒想到蘇洛竟然會想到這些,楞了楞後接過令牌道謝。
等到江飛派了其他人過來換班,他找到江飛說明了情況後,帶著令牌去了大理寺。
有皇後的令牌,他如願見到了被收押的陸行遲。
陸行遲當時沒有跟在殿內,而是在皇宮外指揮一同來鄴城的蜀王軍隊。
沒收到蜀王的號令,倒是被江陽帶的人一鍋端了,陸行遲正覺得這件事蹊蹺,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見到陸星河被獄卒好端端的引進來,穿著打扮還是他們之前入宮時的那副模樣,心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哂笑一聲:“沒想到真的是你!”
獄卒打開牢房門,客客氣氣的道:“陸千戶,最多能待一刻鍾的時間,到點了我再過來!”
陸星河說了一句多謝。
他將帶來的酒肉擺在牢房缺了個角的破桌子上,倒了兩杯酒,將一杯推到陸行遲的麵前:“族兄早就懷疑我了嗎?”
“下麵的人好幾次說過你形跡可疑,王爺也是屢次試探,是我惦記著小時候的情分,選擇相信你,沒想到……”
陸行遲大陸星河幾歲。
陸星河母親還在時,他總是去陸星河家玩。
那時候陸星河家比陸行遲家條件好,吃穿用度都要好些,陸星河的母親對陸行遲也極好。
給陸星河裁衣裳時,總要給陸行遲也做一身。
陸星河有什麼好吃的,也給陸行遲留一份。
有好幾年的時間,都是陸行遲帶著陸星河到處去玩。
後來,陸行遲的父親因緣際會升遷了,離開了老家,陸行遲自然也跟著走了。
再後來,陸星河的母親死了,繼母入門後,家裏的氣氛不一樣了。
兩人年紀大了,漸漸的聯絡也就少了,也不再有共同的話題,直到陸星河出事,認清繼母的真麵目後,去蜀地投奔陸行遲。
這份丟失的感情又重新被撿起來。
陸星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低聲道:“對不起!陛下對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蜀王所圖,並非正道,我不得不這麼做!”
陸行遲戴著重重的鐵鏈,轉動酒杯時,手中的鐵鏈嘎嘎作響,聽上去如鈍刀一般切著陸星河的耳膜。
陸行遲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各為其主,沒什麼好說的,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勸我將蜀王的罪過全部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