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是他在兩月前答應的，隻是允許的對象更換了吧。
“姝環，主子不在，不妨我們去上街？”
陌靈話素來少語，今日卻提議上街，姝環愣了愣，不明了。陌靈笑得很單純，是姝環從未見過的笑。姝環從來都不會了解陌靈，說她冷漠，不像；說她無心，不全是。
“若你不去，我自個兒去了！”陌靈邊說邊要做勢離開，姝環沒再多想，徑直追上她。
郊外，春意將至，清風徐來，草色侵染了整片光景。他與她執手走在這片光景中，碧空皓裏，花開無聲。
“許久呆在府內，隻怕悶壞了你。”
柳如雪輕輕搖搖頭，微微啟唇，道：
“妾身無謂，隻是王爺公事在身，還陪如雪來踏青，王爺有心也就夠了。”
“如此……便足夠了？”蕭越宸止步，握著她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她回眸，宛若一笑，會之，足夠。
“王爺娶我，不是因對我一見鍾情，更多的，隻罷是因家父手中的相權吧。”她的眼神注視著他冷寂的臉容，而蕭越宸，第一次注意到柳如雪眸子中帶有的輕柔。
“王爺是有心愛之人的是吧……不論王爺深愛何人，也不論你如何利用我的身份，隻希望王爺能容如雪伴你一生，可以麼？”柳如雪的話，那般真摯的愛，那番的不求回報，令蕭越宸深寒的心房一暖，這是，靈兒所未給過的愛，靈兒所未給過的溫暖。
“本王應你，不讓你離開。”他將伊人攬入懷抱，承諾如金，令柳如雪欣然淚落。
柳如雪，本王似明白靈兒為何為你了……可是，心，除了她，容不下了。蕭越宸，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天下？靈兒？還是……沒有答案，隻因還未得之；若得之，又奈何？麵對你，柳如雪，我的心也會溫暖，感動麼？！
“時辰不早了，回府吧。”
“……王爺，可否同妾身去買些胭脂水粉，反正已出府，一道便可，便不用勞煩環兒與陌靈再出府了。”
“好。”
若說她是千金小姐，卻為何與下人如此親近，隻能道，她與眾不同，寬容並不是柳如雪的全部，善良也為之。
姝環不得不猜疑眼前的女子還是那冷落無霜的陌靈麼！她……如今是怎麼了……
“姝環，來，吃冰糖葫蘆！”
眼前的陌靈，笑靨如花，如蘇醒於塵世的仙子，對萬物的新奇與喜歡，過之不俗而化之。姝環也顧不了何，隻當自有一日，放心與陌靈在街上看雜技。
“少爺，萬花樓新來了位小杜鵑，聽說可惹人了！”
“那些胭脂水粉太過俗氣，礙本少爺的眼！”潘世不屑哼聲，身後跟著六七個隨從，將街都堵住。姝環興奮之餘撞到一旁的潘世，驚得退了兩步。陌靈隨即將她扶住，潘世在看到陌靈容顏時，呆若傻子。
“妙不得，妙不得！我隻道這姑娘已如花似玉，沒想到這主子是傾國傾城啊！”在潘世或世人眼中，陌靈絕不會是卑賤的下人，而是哪位大臣之女也不為過！
“你是哪家小姐？！”潘世垂涎的目光令陌靈心中一惡，拉起姝環正欲離開。
“喲！美人，別走啊！”潘世的手下們將她們圍住，周圍生意人都懼怕潘世，潘老爺子獨子，欺壓百姓，頑固不改。
“你們要做什麼！”姝環將陌靈擋在身後，潘世對陌靈的非分之想傻子都知，潘世不理會她，令下人將姝環拉開。
“你們放開我！你們……”
“美人，跟了大爺我，包你一輩子吃穿不愁！”大手隨即撫摸上陌靈的臉，陌靈側頭避開，姝環隨之抱起邊櫃上的西瓜，向潘世擲去。
“砰！”一聲作響，潘世大喚一聲，用手抱住頭，痛苦不已。姝環看到他頭上滲出的血，嚇得傻愣在一邊。
“姝環，快跑！”還未等姝環有所反應，陌靈已拽起她的手。竄入人群。
“一群飯桶，還不給我追！”
“……是，王爺……”
街上，熱鬧一番，柳如雪與蕭越宸從店中出來，將手中的水粉遞至給隨影，正欲上馬回府，人群中傳來陣陣聲響。
“別跑！……站住！”
“陌靈，這邊啊！”
聽到姝環的聲音，柳如雪怔了怔，回眸看了看嘈雜的人群，果不其然，人與人中真有姝環的身影。
“環兒！”柳如雪喚聲，蕭越宸也隨聲而尋，卻見……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