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陌靈！你剛才為何要……”姝環不再往下說，陌靈不做聲，她知道，那一幕除了自己與柳如雪外，沒人看見那劍飛來，在眾人眼中隻有她“狠心”推到柳如雪。
“宸，許是有什麼誤會，靈……”
“回答本王。”蕭越宸打斷憬燁，餘光與陌靈對視。陌靈仍不做聲，心中卻要窒息而死了。蕭越宸，你是在不相信我麼？真是傷人啊，蕭越宸……這次，真被你的眼神傷透了，嗬……
“……王爺……”柳如雪輕喚一聲，蕭越宸扶住她纖纖手掌，她緩緩睜開眼睛。方才的話她都聽見了，本想就此睡去卻還是睜了眼。
“王爺，不要怪罪陌靈，方才……方才她是為了救臣妾，才會不小心失手的。”
其他人都舒口氣，心裏慶幸不是自己看到那樣。姝環帶若歉意上前拉住陌靈，
“陌靈，是我錯怪你了。”
陌靈無言而對，何止你一人呢？！最後緩緩搖搖頭，道：
“無礙。”
關於刺客之事，隨影即刻去查，那些人擺明是衝柳如雪而來，但與其說是柳如雪，不如道是為蕭越宸。
當夜，蕭越宸留在東苑陪伴柳如雪，眾人皆識相退出屋，屋內兩人情意綿綿。
姝環受了驚早去休息，而憬燁駕起輕功，與陌靈一道消失在東苑。
清柃苑，
“為何來這？……我要回去了。”陌靈掙開憬燁的手臂，欲轉身就走。
“回去？是回那不屬於你的東苑麼？”
陌靈怔腳，定著腳步不再動了。是啊，能回哪兒去？！東苑或是這清柃苑，都不屬於自己。
“憬燁，你……能帶我離開麼？”
她問的很輕，很淡，一如那夢曇花，悄無聲息。憬燁蹙眉，心想這兩人真到了這般地步了麼。
春天漸至，東苑的桃花已開出三兩枝，而這清柃苑的花，她何時才守得開……青絲若滄桑，三千瓢溺獨取情，巫山此誓怎敢忘，隻是紅顏改。
陌靈閉上雙眸，真的，撐不下去了。
“靈兒！”憬燁一驚，因為眼前的她就如落花般倒下。
他抱起還存有一絲意識的她，蒼白的皮膚卻是冷的直咬牙。
“好冷……”她輕吟，憬燁幾乎這才注意到那粉衫上沾有的血跡。顧不得其它，撕開她右腕間衣袖，是一道劍傷。若沒有猜錯，是為推開柳如雪時所傷。
“為何受傷卻不說……靈兒……”
“宸……好冷……”懷中伊人漸漸失去意識，憬燁咬牙，那劍上有毒！
“放開她！”一聲怒音傳來，蕭越宸，終於舍得回來了麼？憬燁鬆了手，蕭越宸已持過陌靈，她的身子骨很冷，一種不同尋常的冷。
“她怎麼了？”
她怎麼了……蕭越宸，你還有臉問麼！憬燁冷笑，
“王爺看不到麼！”
那臂腕上的血浸到他的胸襟上，蕭越宸眼神一慌，橫抱起陌靈進屋。
“怎解！”僅此兩字，憬燁已深感他的急律，沉音道：
“天毒，無藥可解……但需功力深厚者，讓毒逼出便行，不過……會損失三成以上功力。”
“將東西留下，回你的景玄宮。”
這男人又在下逐客令，憬燁將小方東西放置桌上，欲離開之際側視榻上的陌靈，又看向蕭越宸。
“宸，靈兒讓我帶她離開。”
蕭越宸眸子深邃了幾分，手不自主抱緊懷中伊人。
“留不留得住，是你的事。”憬燁的話再明白不過，若陌靈執意要走，憬燁會去做，即便蕭越宸用盡手段挽留。可他知道，她離不開蕭越宸，一如魚兒，沒了水便會死。
兩個時辰的運功，終將陌靈體內的毒素清除。她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冷，他隻能除去彼此的衣物，摟緊她的身子，臥於那榻上，衾被掩遮，她亦漸有溫度。
“……娘……”她的夢囈聲深深入耳，他知道她在怕，在顫抖。
“娘，靈兒好怕……”
蕭越宸輕吻上陌靈的耳垂，似在給予她勇氣，告訴她，還有他在。
“……宸……”
他聽到她喚他，多久……沒聽到她這樣叫喚這個字了。難道，都隻能在睡夢中了麼？
“蕭越宸……我真的……真的很愛你……也真的，想做你唯一的妻子……”
她的聲音微乎其微，卻對他，是“終於”二字。他的靈兒，終於承認了。陌靈在暈睡中隻覺那傷口很痛，卻不及心痛。
“……可是……水中月，鏡中花，不敢愛……”
終是在深愛中失去勇氣，奈何殤人淚，念君幾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