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她,我就真的,連最後一絲希望都不會再有了。蕭越宸,你可懂?”
蕭越宸卻是蹙眉,未有言語。
顏若靈自嘲搖首,她怎麼會同他說這些。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蕭越宸,無論如何,我都該謝謝你。畢竟,你救了我。”
“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陌人,本就不相識,何來相欠?”
……
“笛木,在鎖妖袋裏悶壞了吧。”顏若靈用錦帕為沉睡的笛木將額上的細汗拭去,莞爾一笑。
她的笛木,就連睡著了,也是笑著的。小時候不懂,笛木的夢裏都有誰,為何笑得如此開懷。後來,也不知是多少年,才知道,她的夢裏,是她與她,與最初的琉辰國。
“小的時候,笛木最壞了……那次,明明是你揪了夫子的長胡子,你將罪名推給我,那時被母後罰麵壁思過三日,我都恨死你了!不過後來,看你躡手躡腳端著點心來討好我,就不與你一般計較了。你呀,每次闖禍都以我名義說事。”
女子說著,撇嘴,眼珠子一轉,複又笑道:
“但有一事,我瞞了你好久。六歲那年,不是煮給幹娘的茶苦,是我偷偷在裏麵放了那麼一點點東西。嗬……就是鹽啊,笨笛木!誰讓你一直戲弄我的……”
屋門是虛掩著的,李嬌兒看著屋內的女子喋喋不休的說著,眼中的光彩是李嬌兒從未見過的。無可奈何,李嬌兒搖搖頭,轉身迎上身後站著不動的蕭越宸,寒凜的目光依舊注視著顏若靈唇角泛起的笑靨。很久,沒見過她笑得這麼絢麗了。
“她以前也這樣麼?”
“……”蕭越宸眯眼,收回目光轉向李嬌兒。
“以前的顏若靈,你所認識的那個陌靈,也這般固執麼?”李嬌兒挑眉而問,心中卻是無言感歎。
“以前……”蕭越宸重複這兩個字,促狹輕笑,
“恩。隻要是她認定的,就不會放手。”
不會放手……李嬌兒蹙眉,故意戳著他的痛處冷笑道:
“可四年前,對你,她不得不放手。”
蕭越宸眸色一變,李嬌兒是有意譏諷,但說的卻是事實。是他,逼著她不得不放手。逼著她,不再愛他。
“你去休息吧,她有我照料著……”李嬌兒嘲諷的語氣銳減了許多,又道:
“失了那麼多血,再有好底子的身子也撐不住!”
……
當李嬌兒端著藥進屋時,笛木還未醒,而坐在一側的顏若靈,臉色除去蒼白,就是深深的倦意。
“喝藥。”
口氣冷清,似是多一個也不願多言。
顏若靈凝了她一眼,接過藥欲要喝下,耳邊傳來李嬌兒淡淡的聲音,
“是用他的血做的藥引。”
“咳……”苦澀的藥汁在口中瞬間止住下咽,顏若靈捂著口,目光一緊。
“怎麼,舍不得喝了?!嗬……也不知是誰在昏迷時幾乎快用盡他的血,到如今,這麼點就不敢喝了?!”李嬌兒媚笑,睨著女子越發難看的臉色,才悶哼一聲作罷,說道:
“說你在乎吧還否認……以你的靈力,察覺不出這隻是艾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