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予江山無限,盛世煙花;踏遍塞北雁南,無人相隨。
顛覆天下,貪念浮誇,不過一場繁華。陌上花開早,伊人獨自寐。
北越皇宮的曇花又開了,複複往往,生生息息。
“太子,你就饒了奴才吧!小奴真不能放太子出靜思殿,皇上的聖意,奴才不得不從啊!”
“刁奴,快放本太子出去!”靜思殿中傳來一聲聲稚嫩的怒音,該死的奴才,蕭宇拓小臉上帶著怒意,氣得直咬牙。而殿外的奴才,也是心知惹到了這小祖宗,定是沒好日子過了!關著的人可是北越國唯一的太子,宮裏最不好惹的小主子。可無奈皇上下的命,做奴才的隻得聽從,將太子關至靜思殿靜思三日。這不,不到一會兒,裏麵的小太子便開始鬧騰。
“奉皇上的旨意,帶太子出殿。”妙兒將皇帝的令牌拿出,奴才一見,即刻將殿門打開。卻來不及躲閃,生生受了殿裏出來的人兒一腳。
“誒喲……太子息怒啊!”
“你這奴才……”不待蕭宇拓發怒,一側的妙兒出聲打斷,
“太子,不可傷人!”
蕭宇拓抬眼看著妙兒,小嘴微微撅起,卻也不敢再動手,低聲喚了聲。
“妙姑姑。”
妙兒看著他眼中滿是委屈,不由心中一疼,隨之收起嚴肅的神情,柔聲教誨道:
“太子,皇上罰你禁閉,就是因為你傷了思槿。你還不知悔改麼?”
蕭宇拓聽了,反而捏緊小掌,握成拳,不做聲。
悔改麼……明明是宮思槿那丫頭先鬧事,受罰的卻是他。
……
宮府,
“嗚嗚……娘,槿兒痛痛!嗚嗚……”
屋裏傳來女孩的哭鬧聲,有些委屈,更多則是憤懣。宮思槿那上了藥的小手,還火辣辣的疼。該死的蕭宇拓,仗著自己是太子,就敢欺負她!
“不準哭!”蕭倩語厲聲喝住宮思槿,看著女兒擦傷的手,雖是心疼,但也有氣。
對著哭鬧不得的丫頭置之不理,冷著臉坐著不動。宮思槿小嘴癟下,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宮少彥回府便見哭得眼珠子都紅了的宮思槿,忙將她抱起,輕聲哄著她。
小丫頭一見爹回來,更是委屈地往他懷裏躥。
“都是你慣出來的……”蕭倩語冷嗤一聲,宮少彥拍撫著孩子,說道:
“槿兒還小,隻是無心之過。”
小丫頭聽著忙附和著點頭,又反駁道:
“是蕭宇拓先說娘給槿兒做的衣裳醜的!”
想起清早的事,宮思槿就忍不住直咬牙。本穿著娘親手縫製的小襖入宮找蕭宇拓,卻不想他說這衣裳醜。她一氣,才失口說錯了話,惹怒了他。被他推倒,擦破了手心。
“你還有理了?我問你,誰允許你說那些話的?!”蕭倩語怒斥,宮思槿忙將頭埋進爹爹懷中。
“語兒,莫氣了,你還懷著身孕……槿兒,明日入宮,去向太子賠個不是。”
不知何時開始,宮少彥夾在這對母女之間,左右難為。宮思槿心中雖有千萬個不願,卻也隻能點頭應下。
蕭倩語手撫上漸漸隆起的小腹,怒意漸消。但一想起蕭宇拓,不覺還是有心疼。畢竟,五年了……
……
傾靈殿,
“……兒臣再也不願見父皇了!……”
蕭越宸才步入內殿,便聞珠簾散落之後的一道聲音。
蕭宇拓眼中含淚,鼓起嘴,努力憋著不讓淚流出來。父皇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
看著榻上沉睡的女子,蕭宇拓接著向她告發父皇的罪狀,仿佛這世上,隻有母後,才能定父皇的罪!
“明明是宮思槿的錯,父皇卻罰兒臣……”畢竟還是孩子,委屈的淚水終是忍不住,順著白嫩的臉頰滑下。
“宮思槿說兒臣嫉妒她,她有娘給她做衣裳,兒臣沒有!”說著,蕭宇拓用袖子抹抹臉上的的淚,卻是越抹越花,淚水也打濕了衣袖。
“……兒臣教訓她有錯麼?!”稚嫩而又理直氣壯的聲音回旋在殿裏,蕭宇拓未在意到身後的皇帝,將頭埋進女子懷中,嗚咽起來。
他不是沒娘,他沒有嫉妒宮思槿,他隻是……隻是希望醒來時,母後也能像尋常人家的娘親一般,為他縫製衣裳,為他親手穿上。
看著蕭宇拓抽泣的身子,雖看不見他的小臉,但也想得到是何模樣了。蕭越宸沉下眸子,心底微微歎道,靈兒,我隻是想將所有最好的都給我們的孩子,彌補他所缺失的。但很多東西,是替代不了的。
“宇拓……”
蕭宇拓聽到男子低沉的聲音,回過頭看著走進來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