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能饒且饒(1 / 2)

麗兒來到前頭,說道:“教訓教訓也就完了!不必往死裏頭打,玷辱了娘娘行善積德的美名,可就不好了!”眾人稱是,可是這下手依然不輕。這樣大的動靜還是讓婉貴妃聽見了,她低聲問了素兒:“怎麼我聽見竟是宮裏的一幫人麼,要拿什麼小和尚打呢?”

素兒如此說了一番,婉貴妃聽了不忍,隻因嘉國是個佛教之國,在她國中,和尚出家人的地位極高。她本想就避過此事不管,無奈由不得自己的心,因此走在前頭,看到小和尚已是被甩幾個臉子,心中不忍,說道:“你們都給我停下!”此言一出,那些個打人的宮女嬤嬤見是品階最高的婉貴妃,想想還是停了手兒。

瓊妃在前頭聽見了,居然是婉貴妃的聲音,心中大怒,連忙甩過跟了玉瓚的身子,回了後頭,見是婉貴妃居然庇護這個小和尚,這豈非不是在她作對?當下瓊妃冷冷說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婉貴妃!這個和尚衝撞了我,難道不該教訓教訓麼?”婉貴妃便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這裏是佛門重地,毆打了他門下的弟子,想來佛祖心中也是不暢快的!”瓊妃嘲諷道:“婉貴妃可真會說話,小和尚犯了錯,我著人教訓與他,幹你何事?”她像是故意給婉貴妃難堪似的,對著藤兒喝令道:“麗兒,你也心軟了不是?給我狠狠地打!”麗兒無法,還未張口,那些個底下的嬤嬤們,早就給小和尚又一個大大的嘴巴子。

婉貴妃此刻忘記了自己在宮中的尷尬境地,連連阻止道:“不能再打了,住手!竹妃,橫豎我的位階在之上罷!這後宮中人,究竟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這話說著了瓊妃的痛處,她問道:“橫豎你這是在壓我不成?我品階雖不及你,可是入宮比你年長,娘家又是頭一得力之人,況也比你受寵!”

婉貴妃道:“你隻管將這小和尚放了就行!咱們有一說一!”瓊妃聽了,遂笑道:“誰和你咱們,你不過就一空銜,一個即將亡國的公主,還配和我說這些?且不說你那些個苟且之事,說了我都怕汙了我的嘴兒!哼,自有皇上才責罰你!你倒在我麵前充大,橫豎真是笑死人了!”

這話,後頭的清馨也聽見了,知道是這麼個回事,很是勸瓊妃:“姐姐放過那小和尚罷!橫豎今天是皇上哥哥打醮的日子!咱們倒別誤了正經事兒!”前頭的竹妃也折回來了,見是瓊妃和婉貴妃二人竟動了氣,心中很是暢快,恨不得添油加醋一番,想來還是要人前人後故意玩笑一番,遂假意說道:“什麼事兒啊?我聽得竟是吵吵嚷嚷的,就像有多大的深沉舊恨,恨不得你殺了我,我殺了你似的!瓊妃妹妹,你的兩隻眼睛倒像個烏眼雞,婉貴妃妹妹,你這個模樣兒,倒像個要跳河殉情的貞潔烈女……嗯,大家這是何必呢?都隻當是出來跟著玩一會,偏還動了這樣的真氣!倒叫我一時去勸哪一個呢?”說著說著,竟唉聲歎氣起來了。

玉瓚在前頭,本欲和了塵大師進了寺院空寂堂的,他耳目警醒,很是聽見了身後的一番動靜,他對了攸寧和安純熙說道:“後頭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先折回去瞧上一瞧!”攸寧和安純熙也聽出了後頭一陣吵嚷,遂點了頭,回了頭去,卻隻見簇簇的人群中,前麵立著兩個人,一個是麵紅耳赤的瓊妃,一個是沉默不語的婉貴妃,兩頭站著像是勸架的竹妃和清馨兒,攸寧和安純熙心中俱都擔憂,忙加快了步子。

到了前頭,安純熙笑問道:“娘娘們怎麼都不走兒了呢!皇上在前頭還問起了呢!”瓊妃冷冷道:“我是想走來著,可是偏偏有個可惡的多管閑事的扯住我的腿兒!”婉貴妃聽了,決定不言不語了,反正那小和尚也不挨打了,橫豎隻管自己朝前走罷!她不理瓊妃,隻管和素兒伺墨朝前走,這個態度在瓊妃看來,是大大是輕慢與她,她大聲說道:“慢著!我和你說話,你不理不睬的,是個什麼態度兒?還當我這裏是你嘉國呢?不過你不過也就是一個私生的公主,也並沒有地位兒!如今你又出了……”瓊妃看見東平王聽了這話,已是咬緊了唇兒,拳頭也緊握了起來,方才萬般不願地將此話收了回去。

婉貴妃還是不理,依舊不說話,瓊妃是個性情中人,由不得還是說道:“你們都看見了,她是個什麼態度兒?將我當成了什麼了!”說著,竟還委屈得掉了淚。清馨隻得打圓場道:“哎呀,瓊妃姐姐,你別哭啦,婉貴妃都沒哭,你哭什麼啊!”清馨此話原意是說:你委屈了人家,人家都還沒哭呢,你這個肇事的倒哭起來了,何必呢!可是在風頭正勁的瓊妃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她取出手帕,抽抽噎噎道:“清馨兒,你也是個素日沒良心的!我從前待你的好,你也是知道的,可是這婉貴妃一來,你就將我拋到腦後去了!如今橫豎都向著她!真是白費了我待你的心了!”清馨一聽,便知她誤會自己了!況自己剛才那番話,原也說的不太妥當,現在聽她抱怨自己,一時之間,想欲再說點什麼,可也是什麼都不能說的了,因此,隻立在那,聽著竹妃對自己的抱怨,一聲兒也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