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說話的人看去,見站在那裏的四五人全都神色不善,審視她的目光帶著嫌棄:
“在先天之境滯留了十幾年才築基,資質再好也有限。”
“這個築基期說不定都是用丹藥堆出來的,學藝不精還要加到任務中來,到時可千萬別拖累了我們。”
這話火.藥味這麼重,一看就是世家派的人。
任嫣然打量了這幾個不成套的世家派弟子片刻,想開口問他們敢不敢把話對著她爹說,就見到一個高高胖胖的,手裏拿著雞腿的師兄繞到了自己麵前。
他往那兒一站,一個人就把任嫣然、應追還有坐在桌後的外門長老擋住了,他拿著手裏的雞腿朝說話的人一指:“這些話在這裏說有什麼意思?你敢不敢當著任師叔祖的麵去說?”
對麵為首的青年目光移到他手裏的雞腿上,麵露厭惡之色,他身後的人則叫囂起來:“高盛,想打架嗎?”
任嫣然聽這位高師兄“嘿”地笑了一聲:“打就打,要講打架老子還沒怕過!”
他一說,剩下的兩男一女也站到了他身邊,與對麵五人呈勢均力敵之勢。
“應追。”任嫣然見他回頭,對著應追師兄笑著招呼道,“來不來?”
聽到這話,對麵幾人神色都變得緊繃起來。
他們整個隊伍都是築基以上的修為,其中以應追最高,他已經在築基後期停留多時,如外門長老剛剛所說的那樣隨時可以突破金丹。
他要是下場,他們幾個加在一起,在他手下都可能走不過五招。
“好了好了。”外門長老從桌後站了起來,息事寧人,“這都還沒出門呢,怎麼自己就先鬥了起來?”
仙門一脈與世家派的爭鬥已經勢同水火,偏偏這個隊伍中不算任嫣然這個加塞的,兩邊還是五五開。
人心不齊,隊伍不好帶,應追這一趟怕是要麻煩。
他正擔憂,就聽應追道:“都給我退回去。”
這樣一句硬邦邦地砸下來,高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麵卻是又要跳腳,應追目光一冷,為首那人就忌憚地後退半步,剩下四個也一下噤了聲。
任嫣然見這衣著樸素,看起來低調無害的師兄目光一冷下來,整個人就變成了一把出鞘利劍。
“你們要待在這個隊伍裏,就服從我的命令,誰不服的,立刻給我滾出去。”
對麵幾個人雖然嘴上嘲任嫣然嘲得厲害,但其實都是跟她一樣被塞過來刷經驗的,應追要是要把他們踢出去,那他們師長先前的運作就白費了。
為首的高大青年權衡利弊,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看了一眼導.火索任嫣然,然後對著高盛道:“我們不是怕了你高盛,是給應追麵子。”
“嗤。”
拿著雞腿的高師兄嗤笑一聲,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的樣子。
見他們偃旗息鼓,外門長老才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喝了這杯踐行酒就準備出發吧。”
眾人這才又朝著桌前圍過來。
任嫣然見他一揮衣袖,桌上就出現了十一杯酒,酒剛溫過,還在酒杯之中冒著熱氣。
她自覺地落在後麵,先讓其他人都拿了,到最後才湊上前來也拿了一杯。
其他人都輕車熟路,將這杯有著好意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放回桌上,隻有任嫣然在外門長老含笑注視下才要將杯子湊近唇邊,就聽見頭頂傳來的動靜。
她的動作一頓,站在桌前轉頭朝著後方看去,見到是月華四子共乘一隻飛行法寶來了小林峰。
他們還未能築基,要從天池峰過來赴約,自然就隻能用飛行法寶,四人站在一起,很快就鎖定了站在這裏的任嫣然。
看來她的劍訊看來是傳到他們手上了,任嫣然有些滿意,眾人見她放下了酒杯,說道:“我要處理一點事情,還請師兄師姐稍等我一陣。”
說完就獨自迎向了來赴約的四人。
月華四子在小林峰上按落了身影,他們的飛行法寶落地之時體積還頗大,周圍的人都自覺給他們讓開了路。
任嫣然已經來到了離他們七八步遠的地方,見四人依次從這呈出半月形的飛行法寶上下來,隻覺得他們還真是處處都要打上標誌,連飛行法寶都是要做成自己的logo。
四人一站到地上,方驚華一伸手,這月牙型的法寶就縮成了巴掌大小,回到了他手中。
任嫣然停下腳步,看著他們四個,見到趙月明還是同之前一般沉穩,剩下三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則帶著審視和隱隱的忌憚。
時代不同了,畢竟她已經築基了。
任嫣然不再看他們,徑直看向了趙月明,問道:“趙師兄收到我的劍訊了?”
“任師妹。”趙月明回望她,“那日在昭明峰上,你與我們定下一戰之約,今日讓我們過來,是要在小林峰與我們一戰?”
“不錯。”任嫣然坦蕩地道,“在出門前把這件事了結了,也省得我老記掛著。”
周圍的人聽到她居然是要在出行之前與人對戰,頓時都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真是不知所謂!”先前的幾個世家派弟子聽到這話,立刻黑了臉。
站在應追身邊的高盛卻是眼睛一亮,吮吸著手指上沾到的油脂道:“嘿,任師妹有些烈性在身上啊。”
場中,陸英華已經沒了耐心,直接問她:“那你現在要同我們師兄弟誰跟你比一場?”
之前任嫣然說時間由她定,出來和她對戰的人選就由他們來決定。
當時說的就是一對一,哪怕現在她已經築基,比他們高出一個境界,他也不認為任嫣然會講公平,否則就不會這樣急急地叫他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