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姬妖精輕輕碰了一下武道本尊，催促一聲。
武道本尊回過神來，道：“天荒宗的建立初衷，就是為了這些下界飛升之人，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你來自天荒大陸，天荒宗當然就是你的家。”
“切！”
姬妖精撇撇嘴，眼中難掩失望，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嘀咕道：“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呢……”
武道本尊沉默少許，道：“瑤煙，今後你可以把我當做家人。”
姬妖精心中一動，突然閃身，湊到蘇子墨的麵前，輕輕踮起足尖，兩人麵對著麵，四目對視。
她突然伸出手，摘下武道本尊臉上的銀色麵具。
看到這張平靜而熟悉的麵孔，姬妖精沒有感到什麼喜悅，反而有些不安。
“你怎麼都不躲？”
姬妖精皺了皺眉。
若換做在天荒大陸，注意到她有這般親密的舉動，蘇子墨早就躲開，避而遠之。
姬妖精終於發現武道本尊的異樣，心中那種說不清的不安感越發明顯！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敢仔細去想。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姬妖精又問。
在天荒大陸上，蘇子墨對她雖然也很好，但不會像今日這般護著她。
甚至淩仙罵她一句賤人，蘇子墨都不允許！
武道本尊依舊沉默。
“你剛剛，叫我什麼？”
姬妖精的聲音，已經在微微顫抖。
瑤煙，這是她的名字。
但兩人相識以來，蘇子墨始終都稱她是妖精，從未這般稱呼過。
這個稱呼，看似親密，但聽來又感到一絲疏離。
兩人沉默，墓室中靜悄悄，鴉雀無聲。
姬妖精緊咬著嘴唇，許久之後，才緩緩問道：“姐姐她，她已經死了，對嗎？”
姬妖精修煉得是功法，最為擅長魅惑對手，控製迷惑對方的精神心靈。
很多人的內心，自然也瞞不過她。
她心思聰穎，很快想到，隻有一種可能，蘇子墨才會一反常態，突然對她這麼好！
那就是，瑤雪已經身隕！
這更像是一種愧疚，一種補償，蘇子墨取代瑤雪的位置，將來繼續保護她，照顧她。
蘇子墨剛剛說，今後你可以把我當做家人，是因為，蘇子墨已經將她視為自己的妹妹。
武道本尊沒有去看姬妖精的雙眸，將摩羅麵具重新戴起來，低聲道：“瑤雪的修為停留在返虛境，始終沒能突破，最終耗盡壽元。”
聽到這個消息，姬妖精悲從中來，淚珠順著在白皙的臉龐，無聲的滑落，沒一會兒，就打濕了衣襟。
與蘇子墨重逢的喜悅，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這種悲傷，一部分是因為聽到瑤雪離開，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她意識到，蘇子墨對她一種轉變。
蘇子墨今後將會視她為妹妹，看似關係更近一層。
可對她來說，或許更遠了。
其實，姬妖精從未想過，要在蘇子墨這裏得到什麼。
就算蘇子墨與自己的姐姐結為道侶，她也會衷心祝福，默默離開。
隻是，當她讀懂蘇子墨的內心，還是感到一絲失落。
過了許久，姬妖精吸了下鼻子，白了武道本尊一眼，道：“希望姐姐來世為人，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再也不要遇見你這樣的負心人，哼！”
“來世……”
武道本尊想起瑤雪逝去時，未曾有半點衰老的容顏，想起那座空墳，不禁輕喃一聲，茫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