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東宮的門早早大敞。
殷軒鐸由屋內的奴婢服侍穿衣後,將公公喚了來,“昨日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回太子殿下,都在馬車上。”
聞言,他滿意的走下台階,為不引人注目,早時特意讓人備了宮外的馬車,這會子轎子停在宮道上,在周圍紅牆金瓦的映襯下,格格不入。
馬車行出宮門時,守門的侍衛還暗裏調侃著,如今太子還真是低調。
辰時的細雨綿綿不休,馬蹄落在濕滑的青石板路上,濺起粒粒水珠兒。
狀元府外的小廝邊打哈欠邊伸懶腰,手還未放下來,就見一頂寶藍的馬車緩緩而來,乍一看還以為是過路人。
待馬車停在自家門前時,才忙不迭下來迎客。
“我家公子冒昧前來,還請進去通傳一聲。”車夫跳下馬。
守門的人有些為難,“這……公子可有拜帖?”
短暫的沉寂後,車內人溫潤的聲音飄然而來,“進去隻管說是太子來了,你家大人自然明白怎麼做。”
睡意瞬間被這話給打消,小廝半信半疑的離去。
沒過不久,柳承軒的身影出現在府門邊,“臣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殷軒鐸朝車夫使了個眼色,那人當即會意,從馬車上取下了幾個錦盒,遞給那幾個守門的人。
“殿下這是?”柳承軒不解的看著他。
“本太子前些日事務纏身,昨日想起還未來拜訪過南朝禦賜的金科狀元,今日冒昧前來,望未叨擾到狀元郎。”殷軒鐸笑道,親近的意味很明顯。
以往無甚交集的兩人今日見麵,不可避免的都有些尷尬。
來者終歸是客,何況這客的身份如此顯赫,柳承軒不敢怠慢,略顯局促的將人迎到正廳,又差人送了吃的上來。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於太子今日突如其來的登門拜訪,他有些受寵若驚,這會子還沉浸在疑惑中,不知說什麼才好。
“柳大人不必害怕,”殷軒鐸放下茶盞,挑眉看著對麵的人,“我聽聞狀元府內的花園景色絕佳,亭子修得雕梁畫棟,恢宏壯觀,柳大人有興趣,不如帶本太子入園內賞景?”
本就覺得奇怪的柳承軒這下子忽然惶恐起來,腦中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行事有差池。
“太子殿下有事情直說就好。”他冒著冷汗道。
殷軒鐸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友善,“今日隻作樂,不談事情。”
二人移步到園子,路上一問一答,嚴謹得很。
而後就真如他說的那般,隻飲酒賞景賦詩,其他的隻字未提。
往後他隔三差五便來狀元府內喝茶,回回皆不談政事,柳承軒起先還放不開,後看他無惡意,索性敞開心扉與他交往。
賞了幾日的景色,殷軒鐸心中有自有計量,這日狀似無意的提起殷玥兒來。
“柳兄可有意中人了?”把玩著手中的棋子,他幽幽問。
“沒……有。”棋盤對麵的柳承軒心裏咯噔一下,目光開始閃躲。
“當真沒有?”殷軒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目光多了幾分審視,“我可聽聞柳狀元這麼多年未娶,心裏是有人的。”